隆庆帝又深思了半晌,抬开端来,见姜衡还是站的笔挺,不由点头道:“你在大同历练了几年,确是长进不小。本日要不是你,华家阿谁丫头就要掉到水池里了,这么冷的天,也不知会如何。”
西苑那件事,徐昭仪宣称是因为被猫抓伤,才恨上了五皇子的生母。打当时起,隆庆帝就非常不待见猫,下了旨不准宫中再养。那些养了猫的,非论是妃嫔还是宫人,都不敢不从,把猫要么打死要么送出宫去。唯有淳安公主,仗着宠嬖,偷偷把本身的猫藏了起来。吴贵妃固然知情,架不住女儿软磨硬泡,只一再叮嘱不准让隆庆帝瞧见,也就算了。
姜衡也笑,想起刚才淳安的话,心中一动,用心道:“可见贵妃娘娘把后宫办理的井井有条,圣上没甚么烦心的事,这套茶盏才气用到现在。”
隆庆帝见淳安还是放肆,拍着桌子吼道:“捆起来!把她给我捆起来!”
隆庆帝更加活力,阴沉着脸,冷声道:“你的猫,连朕都不能动?”
“叉出去!”隆庆帝吼道,瞥见出去两个嬷嬷,又改口到:“把淳安给朕押回翊坤宫交给贵妃,就说朕说了,让她就呆在翊坤宫,那里都不准去,好好深思深思,甚么时候知错了,甚么时候再出来!”
“那如何行!”隆庆帝脱口反对道:“华家家世太低,太屈辱你了!”
隆庆帝心中奇特,便道:”有甚么话你直说就是,别学他们那些酸文人,说一半藏一半,非要绕着弯让我猜,最是让人腻烦。”
姜衡忙道:“臣皮糙肉厚的,只要能让圣上消气,便是再多扔几个臣也情愿接着,只怕圣上舍不得。”
姜衡听了,用心不答话,较着地迟疑起来,看着隆庆帝欲言又止。
乾清宫里,隆庆帝正要同姜衡说甚么,门上挂的棉帘呼地被翻开了,淳安公主拖着一个披头披发的小宫女闯了出去,背面跟着一个满面惶恐的寺人:“公主,您不能出来,圣上正有事呢。”
隆庆帝被姜衡提示,皱着眉想了想,叮咛李嵩道:“你也去翊坤宫,传我的口谕,让贵妃将执掌后宫这些年来处以极刑的事件一一写清楚了,呈上来给我瞧瞧。如何听淳安刚才话里的意义,杖毙个宫人竟是稀松平常的?本朝后宫一贯是宽宠遇人,当年太后在时,更是没有一例正法宫人的事产生。贵妃向来是以太后教谕管理后宫,这件事上,原不该如此。”
淳安公主听到猫已经死了,顿时跳了起来,叫道:“父皇,您如何能正法我的猫呢?那是我的,别人都不准动!”
小宫女本惊骇地蜷成一团,听到“杖毙”两个字,顿时抖如筛糠,紧紧抱住淳安公主的腿,要求道:“公主,饶了奴婢吧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想哭,却还记得隆庆帝就在面前,又不敢哭出声来,咬紧了下唇死命憋着,都有些喘不过气来,神采惨白如纸。
淳安不等嬷嬷们碰上她,就猛地弹起来,尖声大呼:“不准碰我,我不回翊坤宫!我没错,不要禁足!”
淳安公主一听隆庆帝自称“朕”,晓得他是真的动了怒,不敢再喧华,转而宣泄地朝地上的宫女狠狠踢了两脚,尖声道:“都怪你,不好好服侍,才惹它发了疯。本日我就让母亲下旨杖毙了你,让你去地下接着服侍它!”
我就晓得!姜衡在心中叹了口气,很有些苦笑不得:本身好不轻易瞧准了一个好媳妇儿,又吃力心机地打扫了情敌,没想到,最后的停滞竟然来自最大的背景!
两个嬷嬷固然承诺了,却那里敢真的捆金枝玉叶的公主?只能做做模样,半扶半抱地把她推出了乾清宫,还不忘转头顺带把地上的小宫女也拖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