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祎款款挪至近前,盈盈一笑,问道:“刘郎君,可有选好?这匹白马,名唤飞雪!可日行八百里!”
“嗯,甚好!”
愈看愈爱,便是它了!
咦!
芥香满盈,静室如画,墨璃、绿萝各侍一侧。
众家郎君齐齐松得一口气,不过一个女婢,送便送了,不敷为意。
绿萝心机被小郎君看破,两颊晕红层层作染,耳际烫得短长,眼睛则弯成了两汪夜水。待行至门前,回身看了一眼,眸子稍凝,而后回身疾走;紧紧跟着小郎君的法度,嗅着淡淡的芥香,嘴角藏满笑意,暗觉本身是天下间,最幸运的人。
刘浓大喜,江东战马奇缺,皆为王敦军府所控。南北封闭之下,兰陵萧氏就算再有本事,所蓄战马亦定然未几。若开口要战马,无异于异想天开,而这卸役归老的驮马,却正合庄中部曲练习所用。至于战马,今后再设法缓缓图之,现在驮马便足矣!
待世人选毕,袁耽发起请刘浓与宋祎合奏一曲,可请不成逼,刘浓自是欣然应允。
怪道乎宋祎知我擅琴,原是得知于此……
墨璃一向悄悄偷窥绿萝,绿萝却仿若未见,嘴角甜甜的笑着,缓缓的将墨研了又研。
“来福哥!”
“喵……”
临离时,宋祎再次呈现在刘浓面前,将装醉的刘浓请至雅室稍坐。
沿着水廊直奔,穿过假山,跳过竹柳,来到小轩窗旁。
“啊,我。”
宋祎冉冉直起家子,漫眼微拂亭内亭外,翘出一根葱嫩胜玉的手指,绕着全场打了个转,漠不经心的在某处必然,轻声道:“我要她!”
若言何为国色,想来如此倾城。
“可!”
“瞻箦,留步!”
“喵!”
“仙儿,怎地才归?恁地奸刁!”
萧然想起昔日松下辩难对问,眼角缓缓眯缝,渭然叹道:“缘法亦不成摧其志,缘法亦不成陷其心。醉月玉仙萧洒如此,当之无愧尔!”
亭中,寂静。
飘下来,浅身万福:“刘郎君,宋祎无状,莫恼。”
桓温笑道:“宋小娘子此言当真?”
浅浅叙谈,并无他意。宋祎言:刘郎君,可识得吴郡桥氏小娘子,桥游思否?其箫,魂若无物,不成复人语!其言刘郎君之琴,犹有胜之;昔日宋祎不信,现在,尚知天下之大矣!
刘浓轻拂袍摆,缓缓起家,把亭中世人渐渐一扫,微微一笑,伸手招过绿萝,缓缓迈向亭外,淡声道:“刘浓,不肯!非为别因,只为绿萝,乃华亭刘氏之人!”
“刘郎君,且稍待!”
明白猫撒浑半天,见墨璃不给吃的,顿时怒了,猛地从她怀中窜出,跳上矮案,刁起笔架上的狼毫,“嗖”的一声,跃至室外,尾巴冲着室内摇了两摇,甚是放肆。
手指打转,世人目光随之而绕,漫得一圈,定在了绿萝身上。皆惊!
“唉!”
“宋小娘子。”
“定是如此!”
月袍青冠、美婢琴斜。
来福一眼瞅见小郎君跨出院,嘴角斜斜一裂,随即欢声作唤。小郎君青冠、月袍,面呈浅笑,背负双手,步子迈得迟缓,手心牵着缰绳,一匹雪亮的白马跟在身后,悄悄打着响鼻……
明白猫窜出去,跳到墨璃怀里,撒娇缠绵。墨璃心惊,从速悟住它的嘴,悄声道:“别吵,小郎君练字呢。”
六马皆健,诸色分歧,世人让刘浓先行遴选。
“袁耽有驮马八匹……”
中有一簇,最是妖艳。
待得半晌,世人已至,齐齐自责,言语诚心悔不当初;刘浓背心透汗,洒然笑对;世人更是汗颜非常,桓温放言:今后今后再不与刘浓相争,自甘居末以待。谢珪言:始今方知,若与瞻箦较,形神皆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