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璠眉锋一挑,问道:“敬康兄,何往?”
“哦?”
“唉……”
“嘶……”
咦,何意……
刘璠目逐其拜别,眉头垂垂聚锁,略加思考,随后冷冷一笑,事已至此,众目睽睽之下,便是王侃来了又如何,不过是王羲之自取其辱尔!只是,我得略加避嫌!罢,如此亦好,便让王侃本身来予以评核。那刘浓,多数答之不出,徒留何意?且……
二人沉默一个对揖,大步踏回各自位置落座;而阶上。则有酒保摆上香炉燃香。
刘浓洒然一笑,王羲之此乃何意,并不难猜。昔年幼时,两人同至新亭,一者赋诗、一者献字,固然大要上看似未有胜负之争,但实有同龄相较之心;不过在刘浓心中,胜出者乃是王羲之。而非借诗的本身;六年来日夜躬读不辍,现在,恰好以试其锋。
王侃沉默落子,心中却苦笑不已:现在,王敦族兄已不顾家属之安危,便是王导族兄亦安慰不得,数年前更是杀了王澄族兄,去岁又杀了王棱族兄,谁可劝得了他,谁尚敢劝他!罢,能与谢、袁并肩应对刁、刘,已是足矣!至于王敦族兄,想来一年半载尚不会妄行。导兄,侃弟亦极力而为矣……
思及此处,按膝而起,涩然道:“二位,容我告别!”
刘浓不由宛尔,干脆随他,将箭囊抹掉,暴露其间竹简,仓促一掠,笑道:“贤人言:将欲歙之,必先张之……将欲弱之,必先强之……且以《庄》、《周》注释作经世策论,需行之以典法!”
待其走后,虞喜点头暗叹,学馆中亦有上、中、下之分;四位坐馆王谢袁萧各一人,再下便是两位主儒博士,而这刘璠恰是博士之一,其换走魏叔通……
“啪!”
王羲之探手压了压镇纸未及的边沿处,毫笔则直竖如剑,书尽最后一笔。缓缓直身,提着笔打量,嘴唇开阖默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