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愈摇了点头,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。
“言弟,休得胡言!”
“是,大兄。”赵言尚是初次随赵愈前来上蔡,先震于上蔡军威,再怔于上蔡民风,复怔于荀娘子英姿,神情顿显落寞。
赵言瞥了瞥赵愈腰间长剑,眼露恋慕之色,嘴上却讽刺道:“听闻刘威虏有剑名楚殇,大兄为剑取名:汉阙。依弟而言,亦不相让也!”
赵言喜道:“大兄,此言当真?”
“噗嗤……”晴焉一声轻笑。
“唰!”
“格格……”
曲平拖槊而来,捧槊道:“将军在城中,且随我来。”
年方十二三,明眸皓齿,身着粗布裙裳,披发于背后,青丝垂至腿弯者,乃是上蔡内吏薛恭之女,小黑丫;年方十六七,婀娜窈窕而袭萝裙者,乃是刘威虏侍女织素;另有一女,年事与小黑丫相差无几,一双眸子灵动非常,最是那一点樱唇,即便不笑,亦微微翘起,乃是……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“呀,要飞了……”
“哈哈,白袍顶风安民,辛苦犹甚。赵愈有劣酒两瓮、肉脯三束,置于岗下。稍后,且下岗自领!”
说话之间,二人来到公署后院,一排甲士守侯于此。
刘浓眉头一皱一放,随即,微微一笑,按落手中棋子,朝着桥游思笑道:“游思,若论棋艺,上蔡唯荀娘子可堪一较。刘浓,多有不及矣!”
赵氏俩兄弟,齐齐深揖。赵愈瞟了一眼刘浓,未看桥游思,却知此女乃何人,斜踏一步,挡住赵言的目光,沉声再揖:“赵愈不知刘威虏行棋于院,故而莽撞失礼,尚请莫怪!”
院门口的甲士眉毛跳动,极力忍住笑。
乃是一枚雪蕊花簪,晃得赵愈闪了闪眼。
娇笑声不断于耳,赵愈脸上一红,把手中簪子揣入怀中,心中却莫名一松,朝着三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笑了一笑,随后领着赵言,踏入公署。
赵愈跟着曲平沿道而行,直至县城峰下,却见峰下有一营正行操演,来往刀光霍霍,不闻喊杀声,却令人不寒而栗,乃是杜武麾下盘石卫。
小黑丫瞥了瞥簪子,嘴巴一嘟,渐渐起家,看也不看赵愈一眼,幽幽的扔下一句话:“赵府君之物,黑丫受之有愧。阿父言,礼尚来往,方可亘久。黑丫若授,恐无物回赠也!”说着,却晃了晃手中的物什。
一旦踏入县公署,氛围却又为之一变,无它,皆因县公署门口,正有几只莺燕在放纸莺,赵愈识得她们。
“郎君……”
稍事观演后,赵言神情大变,欲言又止。
甲士因方才荀娘子打岔,竟健忘向内通禀。
这时,郭璞疾疾踏出院内,径直走向室中,头一歪,瞥见赵氏兄弟,神情微微一愣,继而眉头一皱,不着陈迹的放慢了法度,渐渐度入,揖道:“郎君,有信至!”
“哼,线团尽结,如何再放!”洛羽接过纸莺,嘴巴翘得更高。
“呜……”
赵言抬开端来,神情委曲,却偷偷瞅了瞅门口,见再无红影翻飞,暗自舒了一口气。
赵愈无法的点头,拍了拍赵言的肩,沉声道:“言弟,切莫再言,且随我入内拜见刘威虏。”
“妙哉!!”
当下,三人入正室。
伴跟着嘴角微翘的女子娇呼声,一道白影从丈许高的墙头一跃而下,顺势于半空中,扯往纸莺线头。身姿极轻巧地落下,双手不断的绕着线团,扯回纸莺,捧着它,走到那女子面前,揉着一头蛇发,笑道:“洛羽,给!”
赵言的目光却追着她的腰剑,越眯越细,忍不住的叹道:“颖川荀氏,荀灌娘,奇女子也,昔年,此姝,年方十四便展转千里,率军救父!月前,更携数百骑,马踏上蔡河西,威胁张满伏首匍迎。我辈,不如也!只是,为何却居上蔡而非襄阳,亦或颖川?莫非,与刘威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