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摇了点头,笑道:“非也,祖豫州半载以内,想必无忧,然……”
稍徐,革绯与嫣醉便将刘浓身上的吉服拔了下来,铺展于案,捉着绣针又是一番细改。
刘浓右手捧着竹简,左手负于背后,徐行行于水廊,不时的看向院内院外。
问名与纳吉并翼齐飞,男人需具名,女郎之名不成等闲示人,仅需呈字,两边交互姓名、生辰以后,便需寻觅得高望重之巫垂询纳吉。为此,刘氏特地前去娄县三官大帝庙请吉赐福,陆氏则遣人至会稽请清风老道摆龟卜卦。
这时,罗环按着腰刀,快步走入庄院中,朝着刘浓笑道:“小郎君,有客至!”
言至此处一顿,蓦地回过神来,挑眉道:“瞻箦此言,另有他意也,瞻箦居汝南,马踏洛阳,兵战陈留,从祖……”眉色煞飞,一把抓住刘浓的手腕,疾疾诘问:“莫非,祖豫州……”
两人耳鬓斯磨,温存半晌。绿萝委宛承欢,娇喘轻喃,刘浓心疼她的身子,未予折腾,稍事浅尝便拜别。
碎湖与兰奴端手于庄门前,立即将朱焘侍从一并引入庄中。
“阿姐,极其称身,勿需再改。”刘浓伸展了动手脚,喜服繁复非常,杨少柳的刺绣臻巧致极,一针一线,恰为量身定织。
涪陵之战,耗时几近半年,氐成虽弱,但朱焘仅凭建宁、桂阳两郡之地,便力抗一国,且能战而胜之,更夺涪陵,已是极其了得。不过,若想攻破成都,未有几载精兵蓄甲,岂能遂愿。
刘浓讪讪欲去,杨少柳冷声道:“且稍待,改后,再行复穿。”
徐氏知情见机的躲避。
革绯瞥了眼小娘子,见小娘子嘴角丝巾翘着,心中一乐,嫣然道:“小郎君,确有不当。”
待两厢一汇,卦象竟鲜明分歧,共得八字:天造地设,并蒂生莲。大吉,聘书即发。又因当时刘浓尚在汝南,是以便由杨少柳执笔,洋洋洒洒万言文,成绩华聘之章,扬州大中正陆晔阅后,拍案奖饰,拽落髯毛三两根。
中楼,娇娥云集。
刘浓挑了挑剑眉,扬了扬竹简,欣然道:“偷得浮生半日闲,闲卧云间枉寥然,燃尽余香冬渐尽,烬罢红泪伴春眠……”
六仪为《周礼》,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。三书为周礼之附,聘书、礼书、迎亲书。诸般礼节又分婚前礼、正婚礼、婚后礼。
刘浓含笑静观,未觉半分不当,朱焘乃脾气中人,行事向来萧洒不羁,与莺雪相知情浓,八载未改,实属难能宝贵。
刘浓挥了挥手,独自入室,小家伙咬着小拳头,睡得苦涩。绿萝斜卧于床,睡姿极是撩人,刘浓方一走近,她便醒了。
刘浓淡淡一笑,不予答复。
朱焘挑了挑眉,面上蓦地一红,随即,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,将怀中美女悄悄推开,拉着刘浓的手臂,附耳道:“瞻箦,可曾记得,去岁我之所言。李势有女,乃国色娇娃,愿擒此姝,赠之于汝。何如,为兄却食言也,现在白手而回……”说着,捋了捋短须,神情难过。
梳燕浅浅一个万福,柔声道:“绿萝小君与小少主方歇,小郎君无妨稍后再来。”
刘浓淡然一笑,在碎湖与革绯的帮衬下,耗时三刻,方才着服结束。
纳采即为议婚,固然刘浓与陆舒窈乃是以绣剪逼婚,且以绿绮琴作订婚之物,但华亭刘氏并未失礼,杨少柳曾遣李催等人,携上雄雁、白鹅、羔羊各一对,登岸氏之门呈以贽礼。
兰奴提着雪裙,转过廊角,一眼便见刘浓歪倾斜斜的靠着廊,冲着猫群,百无聊奈的咏赋。鲜卑女子温馨一笑,上前万福道:“小郎君,且来,试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