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一口将杯中酒饮尽,顺手扔给侍从,而后,便欲伸手去揽刘浓的肩。
刘浓恭敬一揖,当即与郗鉴道别,勒马于营外,看着兖州军从面前颠末,但见兵甲威容极甚,确乃精锐。蓦地,眼神一愣,怔住!(未完待续。)
俄然,一声高唤远远响起,刘浓身子猛地一震,怔怔的放动手,缓缓抬眉。
稍徐。
刘浓心中怦怦直跳,一眼便瞥见郗鉴,纵使其人一身戎甲,即便其人融身于数千雄师当中,状若斑点而恍惚不清,但刘浓确知他便是郗鉴。
“刘浓见过,将军!”刘浓欲作揖,却发觉手臂尚被郗鉴紧紧抓住,神情难堪,悄悄挣了一挣。
“是。”
“美斯美也,英姿骄骄。”祖逖拔马而来,面带笑意。
说话之间,二人引军已至城东,骆隆挥手开道,引领于前,歪身偏向刘浓,正色道:“君且思之,经此一战,君得流匪,斩郭默,据鲖阳,威震汝南、汝阴两境,实乃骆隆之功也!”
秋雁北飞,首雁率队掠过城墙上方,振出声声长啼。骆隆百无聊奈的骑在顿时,搭着眉眺望雁尾剪云,直至雁色已融于青苍,再难辩白相互,方才放下了手,捉起腰间酒壶,浅浅抿了一口。
“好瞻箦,好儿郎,好孩子……”
“霹雷隆……”
顿首。
“驾!”
闻言,刘浓剑眉微扬。
前锋铁骑至一箭外而止,顶盔贯甲的骑将却并未勒马,打马奔至十步外,拖枪勒马,原地打转,而后,枪指刘浓,笑道:“刘殄虏,别来无恙否?”
刘浓伸掌推开,懒得理他,沉声道:“多谢骆郎君美意,刘浓负诺在身,不成喝酒。”言罢,命郭璞与其交割粮草,而后,挽马入城。
“郗,郗伯父……”
待瞥见‘郗’字旗与上千兖州军,刘浓神情蓦地一变,原觉得郗鉴此番入豫州乃是密访祖逖,经此一观,恰好相反。如果如此,当不是为联伐石勒而来,那又当作何解?
草风轻撩,骆隆懒懒的骑在顿时,眉正色危。
韩潜摘下头盔,把刘浓身后五百精骑一看,但见面对雄师压临,却个个面不改色,反而眼底充血、微作倾身,情不自禁地赞道:“此乃,百战精锐也!”又对刘浓道:“刘殄虏阵斩郭默,当真了得!江东之虎,言传非虚也!”
郗鉴这才回过神来,讪讪的放开刘浓,捋了捋髯毛,对祖逖笑道:“已有两载不见瞻箦,未想却相逢于此时此地,郗鉴失礼了。士稚兄,切莫见笑。”
“刘郎君!”骆隆大声唤道。
刘浓心受其感,竟然红了红脸。
刘浓神情一正,揖道:“小子服膺郗伯父之言,不敢有违教诲。”
笑毕,从怀里摸出两枚胡桃,用手一捏,“咯吱咯吱”响,暗忖:如果赠与刘瞻箦,不知其人将以何颜相待?也许与余莺普通,藏身于树,以石悄击……
未几时,雄师便已入城。
“雍丘无战事,日夜空寥寂,污袖揽浊酒,长醉复清闲……”
漫不经心的喃了两句,抹洁净嘴角的酒渍,顺手却扯下了几根髯毛,摊开手掌,悄悄一吹,见髯毛随风而走,心中一乐,哈哈大笑起来。
郗鉴翻身上马,神情已复安静,暗中朝刘浓使了使眼神,令刘浓与其勒马并行。
“妙哉,当图一醉矣!”
郗鉴也不时的在描他,见了他担忧的神情,老怀大慰而暖意丛生。
刘浓道:“道分歧,不相为谋,各从其志!”
“刘郎君,此言差矣!”
祖逖却无涓滴非常,挥了挥手,笑道:“道徽兄乃道贞正儒雅之士,刘殄虏亦乃世之英杰,道徽兄见玉立于野而赏妙其姿,实乃率真而豁达也,有何怪耶?”说着,看了看天气,又道:“时已不早,莫若引军入城,祖逖虽无好酒相待,却愿与道徽兄图谋一醉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