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香缓缭,袁女正一改昔日面对刘浓时的凶悍模样,时尔把身子往刘氏怀里一揉,倏尔又讲些趣事,小嘴极甜,哄得刘氏娇笑不竭。
刘氏扶起袁女正,左手揽着桥游思,右手拉着袁女正,落座于案后,看看这个,瞅瞅阿谁,尚不时的看向杨少柳,心中畅怀不已。
“喵……”
“嘎,嘎嘎……”
“咦,吴郡清绝?!”
杨少柳淡声道:“娘亲,少柳已命人送去鱼具等物。”
“客岁本日此山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,人面不知那边去,桃花还是笑东风……”
“哦,哦,快快请起,来,都来坐,好小娘,端的敬爱……”
衔着朵朵碗大的海棠,转过八面百花闹海屏,一眼便见主母歪身坐在案后,杨小娘子陪于左边,夜拂、嫣醉、巧思、雪霁四人侍在身后,另有一婢,身着乌黑襦裙,围着青色三角纹帧,正为主母悄悄捶肩。而在主母的案前,跪着一婢,细心一辩,乃是少主母贴身近婢抹勺。
“呀,果盘掉了……”
刘氏眨着眼睛不敢置信,稳了稳心神,问道:“汝,乃何家女郎?”
晴焉道:“小娘子,我们是先进庄,亦或入桃林呢?”
“碎湖,出去。”
她们将将一走,夹岸的桃林道中,驶来一车,车中的顾荟蔚看着满眼的桃红,以及那婉约身影,用手指悄悄叩了三下窗棱。
“仙儿,仙儿,莫跑,莫跑……”袁女正眸子一眨,提着裙摆便追。
声音又脆又慢,吐字如滚珠,但却一语怔惊全场。
尚未至案,身后传来一声娇呼,刘氏神情一怔,缓缓回顾,便见面前多了一个小女郎。而此时,统统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袁女正,这个抱着明白猫的小女郎。
“喵!!”
碎湖一来,抹勺便大礼三拜后起家拜别。
脆声道:“袁女正,见过刘伯母。”
“主母,桥小娘子来了。”这时,雪雁在屋外道。
袁女正端手于腰,未起,微微倾身,垂着螓首,柔声道:“陈郡袁氏,袁女正,年十四,两年后及笄,已与华亭刘郎君相约,待及笄后,便将以身相嫁。”加补一句:“非君,不嫁!”
袁女正眸子一下发直,而后一把抓住桥游思的手,细细的看,笑道:“姐姐真美,清兮丽兮,盈耳而卷兮!”
碎湖嫣然一笑,柔声道:“主母且宽解,庄中白袍虽是刚行练习几日,可罗首级与高首级俱在,俩人早已领着数百人,镇守于庄外离亭口,凡是入华亭之人,皆在眼中。”
明白猫趴在她的身边,无精打彩的搭拉着耳朵,以双爪捂着,好似不肯再听。
桥游思眉眼微弯,淡然起家,也告别拜别。
院内,白将军与白牡丹丧失目标,顿时大怒,一阵横冲直撞后,娇呼四起。
碎湖站在廊上,莞尔一笑,继而加快脚步走向中楼。行至中楼正室门口,弯身除却脚上绣鞋,轻步入内,唤了一声:“主母。”
乌黑的人影漫过屏风,桥游思见了刘氏,美好一笑,揽起双手,大礼三拜。
小郎君张嘴乱叫,镇静不已,二者角力,殊不知游鱼竟胜得三分,拖起他连人带杆朝着潭中直直一栽。(未完待续。)
半晌,刘氏颤声问碎湖:“碎湖,她,她说甚……”
杨少柳陪座于一旁,却羞恼了半日,暗觉心中微闷,便也想出外赏赏花透透气,眨了眨眸子,绣着海棠的雪丝履缓缓迈动,走出室中。
“唉……”
晴焉卷开帘,扶出自家小娘子。
本日,天尚未亮,少主母便来到了华亭刘氏庄外桃林中,因她乃是待嫁之身,不成入庄拜见主母,便命人在庄外铺席,朝着华亭中楼方向,行手拜礼。
潭边,几个世家女郎与一群婢女正固执渔杆垂钓,此中竟有一个小郎君!那小郎君年约十来岁,头上小冠歪歪带,宽袍大袖随风展,在其身后侯着一名女婢,怀中竟然捧着一柄两尺短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