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阵列而前!”
与此同时,往东三十里外,赵固面对官道方向,喃喃自语:‘现在,那华亭刘浓,其势已明,若击,恐恶祖豫州!若不击,恐来日难以应对石勒!我等,该当何如?’
自古有言,一山难容二虎,初时两堡互伐不竭,且各有胜负。厥后,祖逖击败石勒,光复北豫州,路过此地时,见二堡过于宏伟,易守难攻。便传檄二人,不予究查郭默弃城之罪,反命其为鲖阳府君,再命赵固为县丞,不得再行兵器!
鲖阳一半在汝阴,一半居汝南,四通八达极其便当,北扼商丘,南控南阳,西接平舆,东连淮南。刘秀兴汉后,将此地分封与其妻阴丽华之侄,阴庆,为阴庆侯国。魏晋后,废侯国为县,时尔归属汝南,倏尔又归汝阴。
“啪!”
待至孤峰岭时,跟从之人已然过万。
刘浓道:“晓之以理,威之以强!遇礼当以礼待,逢匪劈面其首,若退,必为人欺!为减殛毙,当两厢共举,薄军主且稍待,刘浓修书一封,再携半斤龙井而往。若遇事不谐,切莫与其争论,待雄师挥进,再作分晓!”言罢,当即命人摆案,直通一书。
“布阵!!!”一千五百军卫当即大吼,盾阵乍起,长刀如林,便欲压上。
“虎虎虎!”
而此地,东西相望的两大坞主,郭默与赵固,便如同此地归属普通,极其奥妙且擅变。
永嘉之乱后,鲖阳间族大多南渡于江左,庶族赵氏慢得一步未能渡江,因而便只能携着族人与部曲四下贱窜,不料竟愈聚愈多,待重返此地时,已然拥曲三千,附民过万。当时,有河内郭默,担负颖川太守,被胡人石勒一击即败,仓促卸印、弃城逃窜。殊不知其人却于逃命途中,聚起了一帮流民,展转数百里来到鲖阳,看中此地肥饶,故,再建一堡。
其人,年约四十高低,满脸重紫,蓄着青叶三缕须,着满身华甲,肩披大红披风。若正面直视,极是严肃,几同关羽。因暮年弃城时,慌乱之下,脚被牛车辗过,是以行进间,略显凹凸分歧。
黑丫坐在木板车上,昨日她崴了脚,世人顾恤她,让她与几只小羊羔对坐。小羊羔咪咪的唤着,唤得民气烦意乱,黑丫看着车边的大兄,嘴巴撅得老高。那日,她见了刘浓,一眼之下便惊怔,怎有如此美人,似玉如蹉当如是。何如,阿谁美郎君却极忙,她尚未觅得机遇问出心中所想,便已随队远徙。
赵固一巴掌拍在坞墙上,眼睛一亮,大声道:“然也,且观郭瘸子何如!!若郭瘸子逞强截之,嘿嘿……”
“呜……”
“阿父,此举,尚未尽妥,我赵氏既欲作壁上观,何不再添一把火?莫若如此……”赵愈点头一把烂羽扇,声音拖得老长。(未完待续。)
便在此时,苦楚的号角声响起,游走于长龙的白袍军卫,飞速向队前集结。薛礼深吸一口气,叮咛娘亲照看小妹,紧了紧腰间环首刀,大步向队前奔去。越往前,人越多,尽是拿着各式兵器的青壮男人。十余日前,他们为保存而战,现在,亦如是。
刘胤浓眉一抖,嗡声道:“参事,山匪尚未答话,何来大义不通?”
鹞鹰高旋,掠过一望无边的人群,展翅飞向远方。行军速率极慢,近万人的流徙长龙拉了足足八里,刘浓不得不尽遣逻骑,扑向四周八方,遇村不再进,过坞不安营,而逻骑过处,放声长喝:“刘府君过境,若遇人拦劫,便是与晋室为敌,倾军覆下,踏作糜粉!”
声声高呼,响彻长空。殊不知,却引发另了一番骚动,无人劫道,跟从者却渐增。但见,荒漠孤村里,不时有零散之民窜出,茫然的看着长龙,而后眼露希冀,回身奔进村中,呼儿唤母,拖出木板,拉出杂物,沉默跟从于队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