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白袍又将踏步,一名匪民瞪突了眼,高举的短锄坠地,而后神情突然一变,回身便逃。
薄盛皱眉回望,身后背弓捉刀者另有四百来人,方才敌军一心只顾前突,是以率先打头的乞活军被逼在了两翼,反而伤亡极少。
“军主,命令罢!”
汗水愈滚愈烈,巨龟之首已探入岭颠,薄盛眼红如赤,纵起乌木枪,高呼:“天不容收,纵刀乞活!”言罢,率先纵骑冲出。
轰……
“虎虎虎!”
淡淡的声音由背后传来,陈午转头一看,只见一人背负动手,渐渐行来。头戴高冠,身披宽袍大袖,虽说那冠略歪,衣袍也肮脏非常,但此人神情却悠哉游哉,嘴角带着冷冷的不屑。
“军主,阵不容缓,在疾不在徐!”
这时,麾下小军主陈午拍马而来,沉声道:“军主,敌军直通万军,必定怠倦不堪。而我乞活军本部伤亡甚少,莫若顺势冲下山岭,囊括敌军!”
尚欠最后一击!北宫劈翻一人,狂吼:“三段斩!”
此时,越来越多的野民聚上来,看着血泊中的尸身,十之八九皆乃野民而非乞活军,顿时勃然大怒,操起各什家伙,哗但是前。
“吹号?窜民?哈哈……”
与此同时,岭上。
“簌!”
“军主……”
军心已溃!
“锵锵锵!”
“本部……”
“贯穿!!!”
“呼……”
沉重法度声憾山如雷。
岭上野民面色大变,纷繁随叫。
刘浓长长喘出一口气,双臂酸痛不已,背后白袍已被染作血赤。方才纵穿长龙,将及岭下时,火线压力骤减,两翼却顿增,放眼看去,身侧众白袍,大家染血,目露凶光。
长刀架枪,顺势往前切,薄盛亦非等闲之辈,猛抖长枪,弹开长刀,殊不知那刀却突然一转,斩向其臂,薄昌大惊,格住刀,拖马躲避。
“碰!”
“公然乃乞活军!”
长刀不追,缩回龟阵。阵中,一将顶盔贯,正曲直平!而此时,盘石卫与荀娘子精骑掌盾,鹰扬卫已然弃箭,向着两侧翻刀!巨龟瞬变百足之蜈蚣!
如墙进,血肉横飞。一茬齐断,再度一茬,复断一茬,持续三茬,哀鸿遍野。
扑拉拉倒了数十人。
“乾降天龙,坤生旋龟!”
一步,一步……
再纵眼四观,只见漫山遍野都奔驰着人头,有人窜向远方,有人逃入丛林,有人边奔边叫。对于近万匪民而言,伤亡五百余人,不敷挂齿,但如此惨烈气象,却深深驻入他们心中。
“归阵!”
“何人敢斩我?!”(未完待续。)
郭璞抖了抖脏袖,嘴角一裂,笑道:“当向有粮者,讨粮!”说着,挽袖一揖,正色道:“郎君,此乃天赐,不成弃之!郭璞愿为郎君前驱行险,纳其而入!”言罢,亦不待刘浓点头,钻出盾阵,挥着宽袖,朝山岭度去。
只得一击,便将亏弱的骑军扯开一条口儿,而后,对分离两旁敌军不管不顾,挺刀直进,纵切毒蛇之身,势如破竹。
“唰唰唰!”三人一组,砍得人仰马翻。
一个声音悲声长笑,世人凝目看去,但见营民首级薛恭坐在血水中,两手捧着一只断臂,伸展向天,叫道:“此乃天怒,天怒而降罚也!”说着,挣扎着站起来,看着四下里的残肢断体,以手间断臂指向陈午,猖獗惨呼:“我等道行不义,进犯南来晋仕,故而,乾降天龙,坤生旋龟也!天象在上,安敢再行肆掠乎?!”
“盾流,刀阵!”
目睹即将发作一场内哄之时,薄盛一声吼怒,纵马而前,将陈午以枪杆拍翻,冲至两方人群正中,大声道:“天不容收,纵刀乞活,岂可内哄!若再敢拔刀向内,薄盛枪下不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