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下三问!
有了!
“咚!”
桥然便将事情道出,本来此地寺僧换人了,现下寺僧叫法虔。以往踏游士子只要进献香油钱,便可随便在寺中咏题,只是门前所题不时改换罢了。而现在,这寺僧一换法则亦跟着而换,要何为松下三问。每答一问便可咏题一阙,若三问皆可答出,不但可咏题三阙尚将保存其题三年。如此一来,固然不是大家皆可题得,但无疑可使咏题之人名声远扬。
来福捞起湖鱼往船上一扔,翻着白眼嘟嚷道:“祖郎君,除得妙哉,汝尚晓得甚呢?”言下之意,对这个啥也不如自家小郎君的祖郎君颇是不屑。不过,转念一想:谁又能比得上小郎君呢!
梢公飞出缆绳系于古柳,自蓬船中取出踏板,来福付船资十钱。
世人闻声皆惊,纷繁寻声而望,只见有人自林间而来,浑身乌黑轻衫,手里则牵着一根绳索,绳分两端,每端各系一只幼鹤。
华袍飘冉,隐于朱红。
祖盛摸着头,嘿嘿笑道:“玉鞠休得讽刺,如果我来,恐怕尚需半个时候。”
两只幼鹤逐叶而舞。
静!
前者正欲辩驳,却恰好逢上僧童一声静咳。
略作对视!
对否?
来福猛地挥着剑背朝着水中一拍,一条尺长大鱼顿时翻白。
碧纹一点,荡开。
桥然点头缓笑,将指一扣,落子清脆。
刘浓见其神情冷酷,晓得是因为此次踏游宛拒其邀约之故,亦未放在心上,稍作见过后便徐步回到桥然、祖盛身边。而此时,那孟离已然于松下题目。
千里烟波,太滆。
闻言,刘浓眉尖略挑,斜眼扫过,只见此树枝宽叶茂,半个身子横卧于道。世人皆着宽袍深衣若要跨过火是不便,更何况身后另有女婢穿戴裙装。而道旁则是波折斜崖,略不留意便会滚落此中,非死即伤。
祖盛性子最急,早已等得不耐,赶紧问道:“怪在何也?”
僧童言:“无在元化之先,何故为无?请以老子作答!”
刘浓唇往左笑,淡然道:“然也,汝所喜愿便是我所答!”
刘浓微微侧首,只见打斜行来几个少年郎君,此中正有那见过一面的李彦,而抢先一人脸孔模糊似曾了解,稍稍回想便已记起,淡然一笑,徐迎两步,揖手道:“刘浓见过孙郎君!”
来不得,底子没看懂!
轻风拂面,片片鳞波若抖纱。
与此同时,祖盛指着湖中叫道:“快!”
愣得半天也不甚透,瞅着两只幼鹤,喃道:“不管有理在理,此人妙矣!大毛、二毛,走,我们瞧瞧去,看看他们可否过得松下三问!”
来福接刀在手,将将回过身,便见小郎君挥剑一斩。
闻言,刘浓眉尖飞扬……
待棋子一落,桥然漫视一眼棋盘,嘴角略翘,眼角斜斜而皱,自壶中摸出一子,捉在手中笑道:“瞻箦,可想好咯,落子不悔?”
“啪!”
刘浓看一眼两只争食的幼鹤,略作揖手,不答反问:“郎君为何蓄鹤?”
走得一阵,遇树横拦。来福抽剑欲斩,却被桥然拦住:“不成!”
“有理?在理?有理……”
既不是以儒入道,亦不是以玄论道,愣不地冒出这类古怪之问,初度闻题的祖盛与桥然面面相窥俱是云里雾里,而刘浓则面显淡然,心道:此时的佛道仍属一体论玄!佛自西而来,却不得不依靠于道玄相释,不然难以逢迎天下门阀世家,这,不敷为怪!不过,这僧童出示之题以经庄互注,却很有蹊跷啊……若以庄子解之,该以何作解呢……
便在此时,有人在松林深处问道:“树何无辜,为何斩树?”
桥然疾步上前刺探一阵,返来时眉色古怪,连声喃道:“怪也,怪也,奇哉怪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