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朱焘扭了扭脖子,暴出一阵“咯吱咯吱”声,乱响不断,而后,环顾室中世人,目光沉凝似铁,气势凛烈,逼得人不成直视,淡然道:“诸君既待,朱焘岂可坐观,便执红阵主帅,一战而定天下!诸将安在,辗匪作黑水!”
祖盛叫道:“妙哉,妙哉!祖盛愿为红方,执马伏波军势!”
一入室,世人神情蓦地大震。
“兵行于水,胜负难料,茂荫,且谨慎马失前蹄,坠却一世英名尔!”
谢奕度步至案东,俯身掌案,眯着眼睛,细观晋陵,他乃三品步兵校尉,掌镇北军五千,郡军两千。袁耽跪坐在他身侧,看着案中的历阳郡,嘴角笑意越来越浓。
“诺!”
世人轰笑,来回盘荡于林下院前。
朱焘凝睇着牌匾,眉宇间愈来愈凝重,问道:“瞻箦,此匾乃何人所书?”
室内,一时沉寂。
顷刻间,室中顿时为之肃杀,便连窗外的雪也仿似刹时一凝。
褚裒摆脱袁耽的手臂,满脸涨得通红,简贵儒雅之风顿丧,神采间却又带着多少对劲,朝着袁耽便是沉沉一揖,随后,又向着四周众友团团一揖:“诸君,莫,莫再讽刺……”
“妙哉!!”
窗帘已挑,帘外云雪霏霏,室中干净如素,地上铺着整齐的白苇席,长三丈,宽两丈的庞大矮案占尽室中一半,细观案中,堆土作山,捏沙为城,中有大河小溪数不堪数。颀长的竹篾分置于东西南北,可容数人共战。
绒雪翻飞,覆盖四野。
朱焘与祖盛来往不久,却极喜祖盛真性萧洒,当即大手一挥,笑道:“且入内,且入内,浅温美酒,尝尽美食,纵横妙弈……”一顿,揽了揽莺雪的腰,挑眉道:“以观美人之舞!”
桥然撇了撇嘴,懒洋洋的道:“我愿执黑方,从王元军势,兵据陇抵。”
袁耽怪笑一声,而后眉飞色扬,一把揽住褚裒的肩头,翘着嘴巴,打趣道:“季野,瞻箦书法你我皆知,其字乃从其人,傲姿拔秀,往生神来之迹,教人难以譬比。但是,为何君之书法却也多变矣?去岁方循钟侯,现在却作婉秀?莫非,从习于弟妹乎?新婚画眉,莫非季野乃是经此而得乎?”言罢,以三指虚捉,仿若捏着一支笔,照着褚裒的眉描来描去。
“唉……”
满座衣冠胜雪,觥筹交叉时,鱼龙并起,蓦地回顾时,美人舞婀娜,不尽妖娆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刘浓正色道:“蜀地虽乱象初呈,然时髦未至,且据关守险,处仁兄长以二郡之力,独抗一国,已是豪杰了得,何需自谦?”
祖盛不屑道:“王元军势虽雄,却非马伏波悍勇,稍后抵背一击,玉鞠定当授首而泪泣尔!”
“哈哈……”
桥然淡然笑着,执起一枚缠着黑布的竹篾,提步、骑两万垒阵于陇抵;祖盛浓眉飞拔,执红布竹篾,控精骑五千,为降将马援。
褚裒道:“彦道即为窦融,季野鄙人,甘居其末,愿为牛邯,以待君来。”言罢,扬了扬黑布竹篾,陈十三路豪渠于陇山。
少倾。
刘浓沉默走到案前,目光跟着朱焘的手指,掠过座座雄关险隘,每当朱焘一顿手,那边便曾历经了一番血战,朱焘的手指终究定在了涪陵与江州之间,而后,不断的绕着崇山峻岭打转,东走西折,眉头愈锁愈紧。
“无奕也无奕,君即为周宗,吾当为窦融。”袁耽双手掌着案角,慢吞吞起家,捉起红布竹篾占有河西,随时可突击金城。
朱焘一声长叹,无法的耸了耸肩,捋着短须,神情欣然,明显未得破城之法,叹道:“蜀地甚险,易守而难攻,若得雄师逐水逆上,或可直取江州,逼临成都,何如朱焘独一两万死卒,夺城可矣,破国却难,其何如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