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目注雨打芭蕉,嘴角微裂,笑道:“岂会忘怀,转眼已是两载。”
便在此时,阮容抱着小道韫转廊而来,小道韫虽已习语,却尚不会走路,谢奕一把接过女儿,狠狠的亲了一口,指着刘浓,笑道:“絮儿,汝且度之,此乃何人?”
阮容见刘浓神情略呈难堪,忍住笑意,跪在谢奕身侧,柔声哄道:“絮儿乖,絮儿可知,絮儿之名即乃刘父执所起,刘父执即将远行千里,特地来看絮儿。絮儿乃会稽名嫒,岂可不知礼节。”
小女孩眸子一转,接口道:“吾乃令姜。”
谢奕笑道:“为何不与?”
谢奕翻了个身,背靠亭栏,脖子枕着栏梗,挑眉道:“今非昔比,沛郡刘氏意欲与君和谐,此事本来与谢奕不相干。然,谢奕摆布思之,本欲与君言:瞻箦处豫州,沛郡乃繁庶之地,昔日祖豫州亦多赖刘氏扶援。现在,不肯言此,唯作一言:棱石初入湖,峥嵘尽角,待内固其坚,所行当有分歧。”言至此处,转首看向刘浓,目光如炯。
刘浓初见小道韫即喜,向她伸出了手。焉知,小道韫却眸子一转,头一歪,靠着阿父的肩,软声道:“阿父,絮儿不与他抱……”
而此,确乃小谢安软肋,当即抓住青果便欲啃,转眼却见刘浓面带诡异笑意,顿时涩恼难耐,便把青果重重的置放于案,仰首道:“至今而始,吾不食青果。”
刘浓啃了一口青果,细细一嚼,苦中存甘,渐渐回味,渗人脾神,怪道乎,小谢安如此喜食,当即三两口嚼了个精光,拍了鼓掌,笑道:“荆州想必已安,暨待北舟南回,刘浓即入豫州,稍事安设后,尚将南回,若来得及,尚请无奕来一趟华亭。”
“咦,絮儿如何得知!”这下,谢奕与阮容齐惊,刘浓看着小儿媳,浅笑不语。
刘浓品了一口茶,缓缓搁于案上,淡然笑道:“刘郡守若归沛郡,代刘浓向长辈问好。”
这时,院别传来开朗的笑声,谢裒与谢鲲连袂而至。当下,阮容抱着小道韫朝刘浓谢礼,随后命人将琴好生保藏,而此即乃订婚。
小谢安发觉到了,挺了挺小胸膛,淡然道:“此乃吾之老友,刘瞻箦,此乃,此乃……”说着,说着,脸渐渐红了。
“哎。”阮容脆声而应,敛步拜别。
心若怀天下,日月常悬顶,即乃此解!当下,刘浓裂嘴一笑,朝着谢奕一揖:“无奕,刘浓乃何人,君莫非不知?些许旧事,早已烟散矣!”
小谢安无法,眉头一皱,把手一摊。
“嗡……”小道韫挑了下琴弦,闻听声响,眸子一颤。继而,伸脱手指,又挑了一下,而后,格格笑起来。
“无妨,吾恰得一物。”
小道韫缓慢的溜了一眼刘浓,趴在阿父肩上,轻声道:“絮儿不识得他。”
小道韫眸子转啊转,把刘浓细细一阵看,嫩声嫩气隧道:“乃,乃,小阿兄之阿父。”
“哇哦……”小道韫见琴即喜,眸子出现波纹,欲从其父肩上窜下来,摸摸那曲水流转的琴身。
谢奕目睹二小,微微一笑,对刘浓道:“莫问,与君来处分歧!”说着,微作侧身,引刘浓入内院。
刘浓沉默一笑。
谢奕与刘浓对座于案,小谢安大大咧咧的坐于刘浓身侧。小令姜虽有些怕刘浓,却壮着胆量,抓着小裙摆走入亭中,跪坐于小谢安身侧,见案上置有青果,眸子一亮,捉起一枚,递给小谢安,脆声道:“安石,且食。”她晓得,小谢安最喜食青果。
院内有草亭一方,外挂湘妃帘,内铺白苇席,中置矮案数张。萝裙层荡,十余婢女托着木盘繁忙于此中,往案上置着各色美食。中有一姝,梳着堕马髻,身袭花萝对襟襦裙,见得谢奕与刘浓出去,忙撤了婢女,款款迎上前来,万福道:“谢氏阮容,见过刘郎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