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莺狠狠的啐了一口,愤怒不已,腾地跳下床来,提着裙摆奔出室,直直冲至骆隆前面,定定的看着他,而后,嘴角浅浅扬起,嫣然一笑:“君若思夫君,已身为何物?”
台上之人年约二十有许,燕额虎头,苍髯如戟,身材宏伟致极,浑身裹着皋比,高八尺有半,上宽下窄,状若阔剑倒锋,半露着胸膛,石肌若块垒,大手若薄扇,动静举止间,若危山倒悬。
“一者,惊若惶鼠,一者,踞池若虎,共聚于潭,同类却非!”
薄盛顿了一顿,沉声道:“乃是薄盛昔日旧部,名唤冉良,字弘武,魏郡内黄人。冉氏,自汉而始,操习戈马,勤修兵法,世为牙门将!”
刘中郎勒马于高台稍远处,半眯着眼,打量那人,仅以力量而论,已不弱于刘胤。
“荀娘子所言极是,刘浓知也!”刘浓神情正然,轻提马缰,慢蹄而走。
刘浓神情微愕,继而,剑眉一拔,淡然道:“其人,有子否?”
刘浓扬着剑眉,放声长笑,稍徐,猛地一抽马鞭,纵马跃太小桥,声音遥传:“斗草戏乡闾,挽木作戈马,雏虎未长成,何人识英豪!”
骆隆指着那只不动如山的青蛙,欣然一叹,继而,掌着矮案缓缓起家,倾身向潭,正了正顶上之冠,扫了扫庞杂的袍摆,渐渐走向篱笆墙外,接过侍从递来的两窜肉脯、半袋粟粮,吃力的将粟粮扛在肩上,闲逛着肉脯,踏着月光,行向村尾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待出虎帐,时已傍晚,微微清风由东至西缓缓吹,将至桥头,劈面走来一名女子,身着粗布裙裳,手里牵着个拖着鼻涕的总角小男孩。
骆隆满脸潮红,目吐炽光,醉意已呈七分,斜斜瞅了一眼室中灯火,嘴角一歪,把盏复饮,漫声咏道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;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;悠哉悠哉,展转反侧!呜呼,哀哉……”
烛火摇摆,满室生光。余莺坐在床边,腿上搁着一只青丝履,现在正凝着细柳眉,手执针线,欲绣一只莺。她不擅刺绣,指尖履履被针刺破,偏生骆隆那厮尚且在内里刮臊个不休,乱民气神。
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壮哉!”
“如此恶人,天必亡矣!”
蹄声转动,白骑黑甲越来越近,女子紧了紧小男孩的手,眸子滴溜溜转动,待白袍马速放缓,即将错身而过之时,微微弯身万福。
“碰、碰!!”
冉良浓眉一抖,嗡声道:“冉良习槊已有十余载!”说着,瞅了瞅矗立的巨枪,笑道:“若顿时作战,当持剑槊!”
冉良斜探剑槊,将白袍一撩,反手系于肩后,拖槊直指三曲都:“诸君,且图一战!”
“然也,汝家夫君,乃仕而非仁也……”
小男孩却仰开端来,猛力将鼻涕一吸,大声道:“刘中郎,男儿生而为人,当如是也!”
闻言,刘浓蓦地一怔,半晌,摸了摸鼻子。
“且慢!”
女仔细眉一颤,神情微怯,曲身万福道:“袁秀,见过刘中郎。”说着,悄悄拽了小男孩一把。
殊不知,小男孩却不肯伏身,挺着胸膛,拍了拍衣袖,大大咧咧的朝着刘浓一揖,昂声道:“棘奴见过刘中郎!吾乃……”
“棘奴,果乃其人也!”刘浓洒然一笑。
骆隆看着烛影中曼妙的人儿,愣了一愣,随即拍着大腿,纵声放笑,笑声猖獗猖獗。
余莺眸子一缩,稍作沉吟,答道:“仕!”
恰于此时,两声重响传来,世人凝目台上,原是两枚石锁被掷翻,砸出偌大两个坑。
稍徐,刘浓淡然一笑,朝着曲平点了点头。
“嗯……”
“哈,哈哈……”
“楚霸王,当如是也!!!”
“此言当真!”冉良扬手接过剑槊,横指抹了抹了槊锋,豁嘴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