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门阀风流 > 第四百二十五章 相知相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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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嗖!”、“扑!”箭如电芒,若针戳布,扎入树格真辉的喉咙,带起一道血箭,透脖而出。树格真辉身子狠恶的摇了两下,随后,状若草人,轻飘飘的栽落箭哨。头下脚上,脖子坠地,“咯!”的一声,脑袋歪在半边。璇即,怒蹄踏来,将他踩作齑粉肉泥,他却犹未尽死,嘴角不住溢血,瞳孔愈放愈大,但是,至始自终,他的神情安静,悄悄的看着她……

南向,怒海涛天,抢先一骑,顶盔贯甲,身材极其宏伟,冷冷瞥了一眼正伸展双臂的树格真辉,继而,俯身一捞,即将挂于马腹的长弓捞于手中,待奔蹄至八十步外,未予对准,张弦至满月,脸上七星猛地一抖,离弦之箭,脱鞘而飞。

倾山倒洪的马蹄声,拉长了脖子的尖啸声,蓬帐轰然四散声,乱七八糟的叫声嘶响于天。而此统统,树格真辉恍若未闻,悄悄的看着她,暖暖的笑着,残黄的牙齿在冷阳中泛着微小的光芒。待蹄声越来越近,他柱着长枪站起来,裂着大嘴看向身后混乱的虎帐,喃了一句:“尽数去死!”而后,掌着哨柱,打斜探出身子,用尽满身力量伸脱手掌,抚摩了一下她那坑坑洼洼的脸庞,笑容密意,璇即,把枪一扔,伸开了双臂,面对着南向。

凛风悄悄,旭阳浅暖。

谢奕喃喃念着,突地,声音蓦地一拔,怒道:“尚兄,休得再言,世人皆羡瞻箦之功,却不知瞻箦之不易也!世人皆言瞻箦擅谋,却不知瞻箦之苦也!吾等身居江南时,瞻箦独行于北!吾等尽享烟雨时,瞻箦枕戈侍甲!吾等度量妻儿时,瞻箦宿风孑雨!常闻人言,若易位处之,当可譬瞻箦!哈哈哈……”放声大笑起来,半晌,指着谢尚:“此言,何其谬也,即使易位处之,亦无一人乃是瞻箦,亦无一人可及瞻箦!”说着,将身一错,绕开谢尚,挑帘而出,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:“吾已令八百里烽骑至下邳,想来,郗公定至!”

少倾,来骑追逐着溃军卷向羯人虎帐,逮明大惊失容,本欲引骑反对,却几乎身陷敌骑,见势难为,只得调头便逃。他这一逃,顿时溃不成军……

……

“嘿嘿……”树格真辉以枪尖挑着绳索,谨慎翼翼的往回绊,待那小巧的头颅打着转儿,越靠越近,他探身出哨,伸手扯住了发端,想了一想,深怕她再飘走,便把枪一放,废力的解下腰带,用力的舞了几个圈,瞅准了那细细的绳索,蓦地一扔,即见得那长长的布带恰若长虫探首,一下便啄住了绳端,尚且绕绳打了几个转,树格真辉嘿嘿一笑,扯住垂下来的布带,系于箭哨木柱上。如此一来,即使烈风如刀,她也不会扔下他,单独远走。

那人顿了一顿,淡声道:“成都侯此人,足智多谋,向来谋定而后动!其人若来,必将已操胜卷于握……”

传令兵嗡声道:“桓郡守追击三十里,静待一个时候,未有异动!”

三千乌雪,瀑洒于阳。缠绕于指尖,如丝般细滑。树格真辉闭着眼睛感受着它的柔嫩,嘴角愈裂愈开,固然她已然逐步腐腥,但他却犹自记得,初见时她的美丽。蓦地,指间一空一凉,树格真辉展开苍茫的眼,却见那头颅伴着风越飘越远,当即来不及思考,斜斜探出长枪欲将她够返来。

谢奕未言。

谢奕问道:“前军多少?”

一个时候后,桓温追杀三十里,陈尸横野,血流成河。目睹越追越远,唯恐中伏,便勒止全军,遂后,静待一个时候,但见四野不闻马鸣,唯余风啸冷凛,桓温冷然一笑,当即唤过传令兵,令其一人三马,敏捷回禀郯城,而本身则当场安营,静待回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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