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静、平静!!”
横刀斩断长枪,将一名胡人步兵从中一剖,血水肝肠落了满地,另有一截尾肠挂上了北宫的头盔,懒得扯了,仓促一看,但见狭谷越来越窄,胡人步军头挤头,脚抵脚,后推前,前抵盾,拥堵不堪,状若泼水难进。
“白袍,有我无敌!!”刘胤振臂狂呼,呼声尚未落地,人与马已然纵向谷中长龙。
刘浓点头了点头,确然如此,此番大战主帅乃是荀灌娘,而他不过是一介钓饵,作为钓饵,当有钓饵之憬悟,因而乎,钓饵看了看头顶日头,落日如血,洒下血泪万千,在谷顶之上,血日之下,竖着一面大纛,正顶风飘荡,成都侯恍然得见,荀娘子紧抿着嘴,眉宇冷然。
盘石卫不住后退,虎噬卫大家带伤。
“唷嗬,唷嗬……”骑将圆瞪着眼睛大呼,引弓仰射,何如骑弓本就力弱,何况尚是仰射,便见得脱弦箭矢斜斜的、软软的插在斜坡口,敌军无一伤亡。“懦夫们,随我冲阵!”骑将瞠目欲裂,怔了一怔,随后,蓦地一声大吼,提起马首,扬着弯刀,奋勇向上冲。
惊破了胆的胡人中后军,目睹殛毙四起,亦不知是谁,率先扔下兵器,调头便跑,焉知,尾部却传来震天金鼓声,李矩率两万雄师从后挤来。殛毙,无尽的殛毙!被豆割、团围的胡人雄师恰若肉脯,被一层又一层的削薄……(未完待续。)
“唷嗬,随我冲阵……”
“轰……”便在此时,后军乍爆,五千压后骑军猖獗向前挤,石兴转头一看,只见巨枪若林层层剖来,调头已然来不及,唯有向前抵,当机立断,大声叫道:“后军,拒击!全军,从速!!”
“唰!”光寒暴闪,六合乾坤皆在扭转,胡人步将眨了眨眼,继而,铺天盖地的刺痛传来,渐而,空寂归无。闭眼之时,突见一只若山大手斜斜盖来。
“喀滋滋!”
“大戟士,铤锋!!”坡顶响起一声苦楚的吼声,璇即,弓箭手徐退,浑身重甲的大戟士抬着丈八长戟,将好不轻易窜上斜坡的胡骑一个个搅碎,戳烂。
闻听此言,石兴神情大振,强行摒除不安,挥起金玉宝刀,吼道:“全军砥锋而前,捉擒刘浓,标首插旗!”言罢,猛地一挥刀,纵马扬缰,引领中军全速进步。
万骑长冷冷瞅了一眼徐光,哑着嗓子,点头道:“世子殿下,谷势呈斜,现在外宽不敷三里,内里想必犹盛!若行追击,唯前锋接敌,一旦敌军两翼倒卷,我军危矣!现在,唯有趁敌军尚未合拢,后军疾撤,中军徐退,方可脱此樊笼!”
近十万雄师鏖战于狭长的回风谷,不知何时,庞大的铁螃蟹已然收拢双钳,沿着谷顶布下步地,将蜿蜒长龙团抱于环中,唯余中军大纛尚且飞扬于谷底,在盘石卫、虎噬卫的保护下,缓缓后退。
胡人步军辗破层层盾墙,冒着戟锋寒刃喋血逼进,每进一步,必定头颅乱飞,血柱喷洒。幸而,一向在进步,即将逼临中军,一旦抵锋中军,便可将亏弱的中军撕作碎片。
号角啼血,令旗翻摇,诸将得令。
二十里外。
“全军主帅并非刘浓。”
“呼,呼呼……”石兴重重的吐着气,中目吐赤,腮邦颤栗,暗觉胸口极其憋闷,手脚也不住颤抖,眼神闪来闪去,委实难决。
“嗯。”荀娘子好似喘了口气,按剑的手松了一松,心中则沉默策画:‘中军将退至谷尾,谷中狭小不敷里,射声卫居高临下,已可减缓中军危势,成都侯,成都侯,君畏死乎?’想着,想着,竟然莞尔一笑,璇即,斜眼看了看天上夕照,悄悄一挥手,娇声道:“传令诸将,突击!”
俄而,复来一骑,纵声道:“回禀荀帅,将军复退,距谷尾十里!敌军前后拖曳十五里,徐都尉勒三千具装骑于谷尾待命!”言罢,瞅了瞅主帅,欲言又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