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。”
熙阳若目,软软的拂着三千青雪,将那捏着木梳的手亦衔于眼中,手掌广大,手指苗条,三十二齿青木梳。打扮台倚着窗,在妆台的两侧各置一枚精美的小金铃,铃扣系着红丝巾,一者衔着左,一者扣着右。
“格格……”嫣醉掩着嘴,悄悄笑起来。
很久,很久。
统统,依如是,依仍旧。
“夫君!”小仙子从速抓着他的手,一声娇嗔,斜斜掠了他一眼,顿时将汝南郡公震住。
半晌不闻声,小郎君心中不安,又看了一眼树荫下的人。
树荫下,铺着崭新的白苇席,席中置案,案后有绝色才子,正捧着一卷竹简默看,葱嫩的指尖比着内里笔迹,寸寸而移,眸光亦随其移而移。
一语落地,其间澜静。
墙里秋千墙外道。墙内行人,墙里才子笑。笑渐不闻声渐悄。多情却被无情恼。”
“噗嗤……”小仙子妖娆一笑。
少倾,即闻陆舒窈唤道:“抹勺,出去。”
中楼,欢笑声扬起。
“格格……”
“夫君,夫君……”小仙子暗觉耳际发烫,脖心微痒,内心则扑嗵扑嗵乱跳,当即不安的在他的怀里扭了扭腰,殊不知,如此一来,却使汝南郡公更加难禁,手指一翘一翘,厥后,终是不由自主的顺着小蛮腰往上攀,目睹即将攀上那危耸的峰峦。
待一干莺莺燕燕转至廊角,刘浓阔步迎上前。小刘徵一见刘浓,便缩在了碎湖身后,刘神爱却不怕他,扬着双手奔过来,一头便扎进了阿父的怀里,捧着刘浓的脸,吧嗒一声,香了一口,奶声奶气地囫囵:“鹅虎,鹅虎……”
树影深重,她的眸光却仿若穿笼而出,直直射入刘浓心中,汝南郡公神情涩然,不由捧着竹简,朝着她渐渐一揖:“阿姐教诲的恰是,但是,乾儿年方三岁,宜习《毛诗》,却非《庄子、大宗师》。阿弟唯恐其知末而忘本,故而……”
刘浓顿了一顿,把小神爱放下来,背起双手,凝睇着碎湖身侧的小刘徵,半晌,沉声道:“汝兄已习《庄子大宗师》,且待来年,汝亦当从之,切莫恶劣,切莫自误,切莫……”
刘浓心中一松,便执起案上松烟笔,为小仙子描眉。陆舒窈悄悄一笑,身子悄旋,微仰着吹弹得破的面庞,浅浅闭着眸子,沉默静待。笔落眉间,如丝微凉,蓦地间,眉心却蓦地一暖,紧接着,唇间一软。
小仙子却娇声笑起来,悄悄摆脱了他的度量,拾起席中木梳,自行梳头,边梳边道:“多情总被无情恼,夫君乃多情之人,惹得芳草离离尽眷袍,其何如哉!”说着,调皮的剜了他一眼,乌墨大眼里满含戏谑。
刘浓长身而起,捏着竹简,背负动手,走向室外,凭栏一望,但见朱丹飘在东天,眼芒和顺,冷静的照雾破澜,千顷庄园初初醒来,浑白庄墙耸峙于远方,青青竹柳环抱着两汪清溪,田垅中,乌燕剪尾比翼飞;水池内,白鹅浮绿水;朱廊畔,雪猫卧花荫。
刘浓心中五味陈杂,渐而,满腔柔情填满了胸膛,悄悄一拉,半拥着身边人,浅笑不言。
便在此时,朗朗的读书声由外而传。
闻听教诲,小刘徵神情由然一颓。
“格格……”小仙子莞尔一笑……(未完待续。)
“鹅虎,鹅虎……”小神爱攀着刘浓的肩头,一叠连声,不住的唤着,两只小脚则悄悄的摇摆,眉眼极似绿萝。
五柳树下,正在诵书的小郎君一怔,璇即,偷偷看了一眼树荫下的人,见那人嘴角丝巾一翘,心中嗵的一跳,从速答道:“江湖者,本也。鱼处于江湖,方乃为本,虽相濡以沫,却非于陆。故而,贤人言:造乎于水,穿池而养;造乎于道,无事而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