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掩院一半!
稍一转眼,见刘浓云淡风轻的笑着,突地灵光一闪,待刘浓转目相顾时,他便朝着刘浓微微阖眉,眼神深切,要求刘浓互助!
经他这一赞,刘浓猛地惊醒,随即面烫如火灼,慌到手足无措,只想挖个地洞钻,暗道:天哪,这是啥诗啊,还多情却被无情恼,怎地就把它给吟出来了?
后院梨树下,抹勺在陆舒窈面前挥动手。
陆纳酒入三分,满脸微红恰适意,歪着嘴巴笑答:“华亭美鹤久卧芥丛,故,不知天下之鸟矣。在吴郡张氏有个塌货,其有三宝……”
陆纳微微一愣,心机稍转便已知其意,笑道:“昔日虎丘,瞻箦曾言:心正则诗正!这满园中,就属这院子和小妹居的“君归”院最好,你我皆非俗士,何必为避风雨而自掩其形?莫作纷忧,我们就在此地彻夜畅谈!”
再赞:“嗯,好酒,好诗,好瞻箦!”
啊!!
合座皆静!
刘浓笑道:“哦,哪三宝?”
合座华彩!
“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!”
刘浓更是羞窘,想解释却知不成解,那样会越描越黑!
刘浓洒但是笑,心中亦对其暗赞。陆纳家学赅博,诗、文、书、画皆有触及;其字颇古、笔意雄沉,胜在锋锐萧洒,恰如其人通竣;诗画亦佳,每有妙论终不离心。然,此尚不敷刘浓交心,唯喜那股子风采,贞厉绝俗。
陆始面色不悦,盯着陆纳,后者却故作未知,正眉危神做辩论姿势。不得已,只得悄悄行至其身侧,沉声道:“七弟,此意为何?”
“我能瞥见,别挥了。”
刘浓不由得感概满怀,心道:这才是真正的高门大阀啊,逛个庄子,尚需得坐牛车……
秋千?!
“汝想知?”
陆纳挑帘而出,朝着院落一个揖手,目光撩向半空,负手笑问:“美在何矣?”随后不待人接话,又道:“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已。为何本日却闻清越作驴鸣也?驴是驴,鸣是鸣,驴鸣非驴亦非鸣,敢问归何矣?阮步兵乎,何其悲也!”
“怯甚?”
“为何要换?”
内里铺着凤苇席,四室皆分歧,色作青、白、月、蓝;此中陈列简而不陋,所见之物皆着王谢,屏风、矮案、笔架、墨台,乃至毛麈皆是邃密。
“确是好诗!”
白墙若展纸,黑瓦似染青。
“唳,唳唳!”
得其一言,刘浓恍但是悟,洒然一笑,揖手道:“祖言心不系物,刘浓愧不及尔!君之言行,方才为浑然一体矣!”
不知何时,陆纳已入室中,歪着身子靠着矮案,边品诗边喝酒,眼睛时亮骤闪,每品到佳处时必定大闷一口,最后竟拍案赞道:“瞻箦,这便是汝言:弃繁华而归朴素乎?此诗字句虽简,却实在意味深长啊!恰如这酒,初饮似火燎,徐闷而下喉,不消三分便已蕴满胸怀;觉得竭尽,焉知稍一回味,却可再荡三圈……”
其声雄雄,其意冲冲,直欲翻天而复地!
张迈本斜斜的倚着美婢状作萧洒,此时亦不得不朴重身子,抚冠肃面。此言既是辩论又是嘲弄,然只可认输不成避,尚不能胡乱生嫌隙,不但是会被人嗤之以鼻。大名士们,皆是如许辩来辩去,方才辩明真谛,岂敢不正视焉!何如他方才灌了阵酒,心神混乱,想得半天,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陆始悄悄叫苦,心道:苦也……阿弟脾气直倔,其若认定则会力图,便是阿父亦不惧之。唉,阿弟,你若要此室,何不早言,何必闹至如此难堪地步啊?
恰逢此时,一鹤孤来,遥遥掠过院中上空,声声长鸣穿破云霄。
陆纳道:“辩论!”
唯不见人!只余梨花随千绳……
“嗯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