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敬落毕,方才与众共饮。
一条青蛇至树上突窜,刘浓恐其惊吓着碎湖,挺剑一斩,一剑两段。落地时,却发明那里是甚青蛇,只不过是一截藤曼。
林密且深,阳光射不透,人行于此中,恍觉丝丝幽冷附背。刘浓按剑而行,敏捷的打量身侧四周,间或老树盘根,时有卧树横栏,亦有鸟鸣啾啾,却不闻刀声。
啊?!
这时,罗环几个疾步迎上前,按刀阖首,沉声道:“小郎君,刀曲、剑卫,皆已在海边校场等待!李先生,已先至!”
刘浓将囊信细细一阅,剑眉舒展,暗自推断足足三刻,方才至双龙衔尾笔架中获得狼毫在手,欲落笔,却恍觉无从可落。
室中,芥香浮云,青铜雁鱼灯吐光。
碎湖脆声答道:“小郎君,早已备好了!另有一事呢,顾小娘子又遣人送锦囊来了,昨日因小郎君归家太晚,是以碎湖没有呈上……”
刘浓心中极喜,剑卫虽尚不如杨少柳的隐卫,毕竟非是自小炼铸。但能有此成绩,亦足见李越是下了心机的,遂抚掌笑道:“然也,剑卫之长在袭在隐,刀曲之擅在战在阵;若以战阵相及,剑卫一定能胜刀曲。各有千秋、各有胜场,罗首级不必心惭!”
杨少柳略挑一眼,便知他在想甚,淡声道:“汝本年才十四,尚未及冠,是以需得佩端阳香囊!”
罗环纵声道:“叩!”
目光如箭,微眯一眨随即转走。
碎湖浅了浅身子,端起双手随在刘浓身后,她现下是庄中大管家,检阅刀曲、剑卫亦得参予。刚转下石梯,其似有所感,稍稍挑眉便瞄中栏边的绿萝。
“哐哐哐!”
月色烂漫,院中人吃鸭蛋弄月,其间杨少柳讲求刘浓琴艺,二人对琴一曲,引得世人皆赞。待至下半夜,月浓欲凝,绿萝发起斗草。
当时,十名白袍摆列而出,持得酒坛一一倒酒。当时,无人出声,唯余酒水灌碗激得哗哗作响。待酒注毕,刘浓按膝而起,捉着案上酒碗,眼神由东至西将在场一百七十余人尽皆掠过,随后沉声道:“愿以此酒,肃敬战死英魂!”(另有十余人在三处酒坊)
非论是官田或是私田皆需上税,而田又分品级,分歧品级的田上税不一。以往刘氏庄园的千顷田因属荒田开垦,再加上靠海偏僻,是以被评核为次等田。
顾荟蔚,真妙音矣!
“哦!”
碎湖问道:“小郎君,要练字吗?”
事若不察则必怠矣!
刘浓甚是对劲,暗知罗环的战阵非划一闲,若能增至千人,气势便足以吞虎,摧城拔寨不在话下。
碎湖指着头顶,脆声道:“树上有人!”
本日是蒲月十五,每年此时刘氏庄园中的白袍刀曲、青袍剑卫皆会聚作一处演练,由刘浓检阅表扬,并滋其必然财物。虽说庄中武曲尽皆属于士族私产,供其吃喝便可;但刘浓却以为不然,除首级、副首级外,三人一小组,十人一小队,三十人一中队,皆设有头领,年酬亦各不不异。是以,庄中所耗赋税才会居高不下,但一样华亭白袍战力亦非同小可。
白袍之前,有高台,台上有案,置酒。
刘浓见白将军自阴暗角落里窜出来,脸上淡淡带笑。恰逢此时,罗环与来福连袂而来惊了它,白大将军大怒,追着乱啄,来福一耳光抽畴昔,顿时诚恳了。
案上搁着紫色锦囊,暗香闻鼻而浸,凉凉的,是顾荟蔚的味道。抽纸而出,逐列而视:“刘郎君,汝言“唯变所适”之论,荟蔚不敢苟同矣,岂不闻多言数穷,不如守中尔……”
乘牛车出庄,绕着一条羊肠巷子,向青山背后行去。路过岗哨,有执勤部曲按刀问礼,刘浓赏钱半缗,酒一坛。再行半柱香风景,咸湿的海风劈面而来,模糊听得有海鸟作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