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中正,此乃华亭刘浓之章,经诸君评合,当为上上!”
次日,陆晔召各郡中正于庭,为诸郡士子定品。当论至华亭刘浓之时,纷繁扰扰的八郡中正为之一静,都把目光投向高座于矮床上的陆晔。
美鹤,殊名荣胜。
王导站在船头,眺望江岸,捋须的手滞在斑须正中,未落而不觉。美郎君头戴青冠,一身月袍随风展,腿间横陈乌墨琴,隔得太远样貌辩不清,但恰是如此蒙胧,更衬得飘然若仙。
定品已毕,如成心入仕者,便可马上顺水进建康,经吏部而任职。不过,大多士庶族后辈都纷繁回返各自郡县,苦读诗书,渐渐蓄养名誉,等候为朱紫拔擢。扬州八郡,独一寥寥三十余人,乘舟而往。这便是东晋,为官任职,十亭中的八亭依懒于处所拔擢。
“嗡……”
刘浓得四品定核之讯,刹时传遍了丹阳城,褚裒满脸忧色,对着刘浓长揖。而刘浓的脸上也洋着淡然的笑意,对着身侧世人一一行礼。
概其启事,则在于尚书右仆射纪瞻创办《国子》、《太学》已然初见效果,犹其是《太学》,《国子》乃士族之学,而《太学》则是寒庶之学,《国子》不过是将各郡旧有学馆易名尔,然《太学》则是初建方兴,诸多不对劲的老儒与隐士见晋室成心另行拔擢英才,纷繁携满腹书伦而出,于各郡县接踵开堂。而此举,于家学陋劣的寒庶后辈而言,犹若久旱逢甘霖,盼之久也。
“咦……”顾君孝摇了点头,眼皮却跳个不断,用手抹了抹,心道:‘怪哉,怪哉,为何瞻箦俄然去势仓促,而我,犹觉不安耶……’
“华亭美鹤,公然名传非虚……”
刘浓稍稍退后半步,目光纯粹不斜,直视陆晔唇下,揖手道:“刘浓不敢有瞒大中正,纪尚书曾致信于刘浓,故而,刘浓知之。”
唉……
扬州大中正陆晔调集八郡士庶后辈,仿汉时明经纳士之法,以射策考核士子,射策内容以经世文章为主、歌赋为辅。此举一出,顿时掀起轩然大波,中上世家齐齐反诘,次等士族及寒庶则鼓掌称快,一时候唇枪舌剑不竭,丹阳定品也是以而暂搁,陆晔闭门谢客。
少倾,陆晔冷然一哼,甩袖而去。
“这个……”
竖日,云淡风清。
“哼!”
有聪明者恍然大悟,曰:此乃,土断改革之延法……
“嗯,原是此子……”
刘浓悄悄一叹,此事错综庞大,岂可对人以言,沉沉一个揖手:“大中正深谋远虑,既然有决,何需再问小子启事。”
至于留书内容,刘浓总不能奉告他,因陆玩帮手王敦之故,待王敦事败后,陆氏会受其连累,险有监狱之灾,而主掌清理者便是纪瞻。是以他只能为陆晔隐晦分解局势,陆晔倒底乃老谋深算之辈,顺丝觅迹作决后,思思一细,暗觉有异,便来扣问。
“恭喜瞻箦,道贺瞻箦……”
公元319年,初秋。
陆晔又道:“早闻纪思元对汝非常赞美,汝意到底在何?为何劝我助其行法?”
“谢过三位长辈教诲,刘浓不敢粗心。”刘浓朝着三人各作深揖,纪瞻言中有音,太子舍人乃上等清职,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,如果刘浓定在四品以下,休言谋取此职,便是纪瞻再故意提携也难有所为,怕是连提名也不成得。而如果在四品,便是次等士族之最极,纪瞻便将顺势提名刘浓。
“唉,我如有妹,定将妻之!”
……
概其根由:《国子》所倡以《老》《庄》《周》《儒》为重,而《太学》则是以经世为主。故而,中上世家指责此举有失体统,乃置本纲于不顾。
刘浓在道口赶上褚裒,褚裒等侯已有小半个时候,毕竟中上世家考核较简,多以家世而论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