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奴道:“姐姐唤兰奴之名便可,‘娘子’兰奴当不得。”
便在此时,有人疾步行来,朝着室中几位郎君团团一揖,笑道:“诸君,虞楚来迟,莫怪莫怪!”
“嗯……”
这时,来福撇了一眼亭角,悄声道:“小郎君,这,这个……该如何是好?”
虞楚搂过身侧美姬,咬了一口,掐了一把,笑道:“虞楚来迟,自当认罚,不过,虞楚欲以一趣事相抵,不知可否?”
褚裒神情极是难堪,搓着双手。瞅着刘浓直眨眼睛,见刘浓仍然面呈不解;几番筹措、欲言又止,终是神奥秘秘的附耳道:“瞻箦,君言有花堪折且需折。故,褚裒非为服散而服散。实乃,实乃可入庄中,得见谢,谢小娘子……”
“然也,元子此举‘以已之长,攻人之短’合兵家所为,然,非率真名流也!”褚裒看着刘浓,心想:‘弓马剑枪。常日未曾见过瞻箦拉弓,十步外能够射中?再论马,前些日溜马,瞻箦马技强差人意;而论剑枪,华亭美鹤虽也习练剑术,但怎可与那雄浑似牛的桓温相较?瞻箦向来行事谨慎有度,此次怎地如此放浪?’极是不解的摇着头,满脸都是担忧。
待外人一走,亭内亭外的华亭世人面面对窥,而后十足看向兰奴。兰奴端端的立着,弯月秀眉未有半分窜改,便若无所思、无所失。
谢奕道:“说了些甚?”
“竖子,安敢如此!”
刘浓将笔缓缓一搁,淡然笑道:“大丈夫当世,当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此,乃不得不为!”
“唉!”
兰奴道:“酱洗,炊厨……刺绣……”
桓温眉头一耸,冷静思考,半晌,沉声道:“请出去。”想了想,提着枪,大步出室,叫住快步而去的侍从:“且慢,我亲去迎他!”
刘博士?刘璠?
“这……少服,少服……”
褚裒暗中倒抽一口寒气,世家后辈惩戒婢奴屡见不鲜,但将这般一个冰玉美人投入污泥当中,委实教民气悸,随即脑中闪现出桓温那霸道的脸,暗忖:‘那厮粗蛮,实若牛嚼嫩残,此事定然做得出来!’,瞅着兰奴一声暗叹,嘴上却笑道:“瞻箦、无奕,依褚裒之见,若现命令她从归。难道因我等而开罪?莫若瞻箦临时留下此姬,待三今后再言。”
兰奴将手伏在腰间,微微一个万福,轻声道:“兰奴不过是一件物事,未具眼耳。谢郎君所言为何,兰奴未曾听闻。”说着,又对刘浓与褚裒各作万福,淡声道:“兰奴来时,桓郎君有言,若兰奴不能换马而归,便将兰奴打折双腿,贩入酒坊。刘郎君当今赌约不决,兰奴若回,便折双腿。”声音轻漫不具魂,缓缓的起家,浅浅倚着亭柱,端着双手,目光平平的投于刘浓。
刘浓心知谢奕是唤褚裒去服散,之前谢奕也唤过他,但他果断不平,故而谢奕再不唤他,便笑道:“季野莫要担忧。但且去吧。不过,五石散并非仙方,需得少服为好。”
这时,谢氏侍从疾疾而止,朝着谢奕低语:“郎君,桓郎君走时出言不逊。”
褚裒与刘浓对视一眼,刘浓略作点头谢过,褚裒淡然一笑。交谊有亲疏之别,自那日褚裒与刘浓在萧氏红楼外透露心迹,他便将刘浓视作存亡之交。本日之事,莫说乃桓温颠倒是非在先,便是真如其所言刘浓侵犯其马,褚裒亦会心向刘浓,不然他也不会被谢奕拉来趟这混水。刘浓既然要与桓温分裂,褚裒唯恐刘浓申明受损,故而,一再向谢奕隐晦的提及桓温心性。
张迈哈哈笑着,便欲饮得这口美人酒。
小谢安眨着眼睛,正色道:“那,我去为你助阵,你切不成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