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坊中,莺歌燕舞。
张迈哈哈笑着,便欲饮得这口美人酒。
“是。”四个小婢纷繁见礼,仓促拜别。
张迈大惊,将怀中艳姬一推,腾地起家,挥着宽袖踏出酒坊,直奔谢氏水庄而去。
“瞻箦……”褚裒看着刘浓,神情犹自带着担忧。毕竟武事非比文事,刀枪无眼啊。
……
世人笑道:“先言何事,再论可否抵得。”
……
桓温孤身跪坐于案后,按着双膝谛视案上长枪。
刘浓淡淡一笑,不过一日,全部山阴传遍了此事,便连纪瞻与谢裒、谢鲲都曾细细问及。
谢奕朝着刘浓深深一个揖手,沉声道:“瞻箦,莫怪谢奕为人所蔽也!”
虞楚搂过身侧美姬,咬了一口,掐了一把,笑道:“虞楚来迟,自当认罚,不过,虞楚欲以一趣事相抵,不知可否?”
褚裒顺口道:“已致信阿父,阿父言年后……”突地回过神来,脸上蓦地一红,眼中却神光奕奕,挽着袖子、满面东风。
谢奕勃然大怒,猛地一拍案,唰地按膝而起,朝着刘浓揖手道:“瞻箦,三今后,城东校场,谢奕定当为君助阵!”说着,心中羞恼,吃紧欲去。
城北,桓氏庄院。
褚裒与刘浓对视一眼,刘浓略作点头谢过,褚裒淡然一笑。交谊有亲疏之别,自那日褚裒与刘浓在萧氏红楼外透露心迹,他便将刘浓视作存亡之交。本日之事,莫说乃桓温颠倒是非在先,便是真如其所言刘浓侵犯其马,褚裒亦会心向刘浓,不然他也不会被谢奕拉来趟这混水。刘浓既然要与桓温分裂,褚裒唯恐刘浓申明受损,故而,一再向谢奕隐晦的提及桓温心性。
刘浓行礼,正色道:“无奕待友醇厚至斯,何错之有?”
桓温大步踏出谢氏客院,于竹林前顿住脚步,皱着眉头向后一望,见谢奕并未追出来,神情蓦地一愣,心中空荡荡的畅然若失,半晌,方才狠狠地一甩袖子,低声骂了一句,随后钻入牛车中。
兰奴道:“酱洗,炊厨……刺绣……”
褚裒暗中倒抽一口寒气,世家后辈惩戒婢奴屡见不鲜,但将这般一个冰玉美人投入污泥当中,委实教民气悸,随即脑中闪现出桓温那霸道的脸,暗忖:‘那厮粗蛮,实若牛嚼嫩残,此事定然做得出来!’,瞅着兰奴一声暗叹,嘴上却笑道:“瞻箦、无奕,依褚裒之见,若现命令她从归。难道因我等而开罪?莫若瞻箦临时留下此姬,待三今后再言。”
哦,原是为见谢真石,捐躯颇大嘛……刘浓心中好笑,一本端庄的问道:“几时提亲?”
刘浓心知谢奕是唤褚裒去服散,之前谢奕也唤过他,但他果断不平,故而谢奕再不唤他,便笑道:“季野莫要担忧。但且去吧。不过,五石散并非仙方,需得少服为好。”
兰奴不着陈迹的将手缩回,叠在腰间,朝着绿萝万福道:“兰奴,见过姐姐。”而后又向着墨璃、来福各作万福,便是连远远站于廊下的唐利潇也未遗漏,好似她已经是华亭刘氏之人普通。
兰奴道:“姐姐唤兰奴之名便可,‘娘子’兰奴当不得。”
兰奴道:“兰奴乃铁弗鲜卑。”
小谢安歪着小脑袋问道:“美鹤,你真要与那丑八怪比么?”
刘浓眯了下眼睛,稍作沉吟,说道:“既是作赌约,岂能够身相替?莫要忧心,我从李师习剑六载,正欲一试其锋。”言罢,微微一笑。
“嗯……”刘浓剑眉簇凝,挑眼掠过兰奴。鲜卑女姬淡淡的迎着美郎君的目光,干系到切身安危,她却仿若涓滴未觉,眸光好似穿过刘浓的眼睛。不知游离于何方。而刚才她所言,也仿似不过是在平述桓温所言,与她无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