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桓温昔日败于刘浓剑下,一时申明有损,两人交谊亦随即冰裂,而此时却仿若昔日友情涓滴未损,意态诚心的聘请刘浓辩画,此举,很有古之君子风采。
“朴朴朴……”
与此同时,建康城东,柳渡口。
听得脚步声,静侯的人纷繁转头,都是幼年郎君,也有几人面善,桓温亦在此中,刘浓朝着两位王氏后辈微微一揖,随后便垂手而立。
绿萝理着小郎君腰间的绥带,柔声笑道:“小郎君著墨色,更显俊美呢。”
陈郡殷氏,以郡加名者,上等门阀。陈郡王谢浩繁,谢氏、袁氏、殷式,相互联婚,相互搀扶,殷氏虽南渡较晚,但族中郡望却半点未减。
“来福哥,把青牛洗一遍……”
方才转过巷角,面对东门,便见东门口已有十几人背对静侯。大多都与他装束一样,想必亦是入宫拜见司马睿的新任太子舍人、洗马、庶子等。
“朴朴朴……”
男要俏,一身皂,女要俏,一身孝,刘浓微微一笑,正了正头上梁冠,走出室。
殷浩还揖:“陈郡殷浩,见过瞻箦!”
便在此时,身后一阵脚步声响,稍稍转头,只见一人仓促行来,边走边清算着顶上梁冠,目睹即将撞过来,刘浓侧身一避,揖手道:“华亭刘浓,见过殷郎君。”
殷浩长眉一扬,淡声道:“本就如此,何必言谢。”
庾亮踩着船板,走入江干之舟,落船时,震得水纹微微一荡。
殷浩,脸孔刚正,长眉而薄唇,两眼明灭时,极是生彩。俩人在丹阳结识,乃点头之交,此时相逢于宫门深巷中,都是少年豪杰,合法东风对劲马蹄轻之时,惺惺相惜便由但是生。
“渊源怎可居得开端,且随我来”王允之瞅了瞅人群,拉着殷浩的衣袖便往前走,行至行列前矛时,稍稍一站,便有一人垂首默退。
甚挤……
刘浓细细一辩,嘴角微微一裂,宫门前的队例,亦是遵循门阀品级来摆列,王谢居首,以殷浩的家世,虽不及王谢,但也应当排在前面。无巧不巧,本身身为次等士族,理应站在这最末之处。而此时,刘浓的眼角余光俄然捕获到桓温,他正挑着浓眉看来。
“多谢!”刘浓对着殷浩稍稍含首。
“刘,刘美鹤?”
便在此时,一声钟响贯经六合,辰时四刻,东门开。八名甲士走到东门左洞,并排而例。左门随即敞开,一干乌衣俊颜鱼贯而入。
鲜卑若洛嘿嘿傻笑,革绯漫不经心肠看了他一眼,含笑道:“多大的官,革绯不知,但革绯晓得,自九品官人法实施以来,尚未有次等士族得之,更何况我们小郎君,尚未及冠。”
室外,一群正在静候的人,瞥见浑身墨色的小郎君走出来,眼睛齐齐一亮,但见小郎君头戴黑中竖红的梁冠,尾翼翘飞;身着三层滚边乌墨深衣,窄领宽袖而束腰,黑红相间的腰带束得较紧,勒出一身虎背与蜂腰;腰间摆布各垂一道两指宽的红缨绥带,直直坠至脚踝;脚上则蹬着朱底墨邦快履,鞋头微翘,上刺兰云。
王允之笑道:“君当在此!”
刘浓眯了下眼,淡然行礼道:“甚是不巧,其一,刘浓不擅画,怎可辩得真伪……”
洛羽走出去,猎奇的打量。
“另有这个……”
洛羽低声问革绯:“革绯阿姐,阿谁太子色人哎,是多大的官?”
刘浓走出来,恰好见她还在投目凝睇,一幅好生不解的模样,禁不住摸了摸鼻子。把那套七品朝服瞅了瞅,独自走到案前,捧起袍子往身上笔了笔,是非刚好。魏晋承汉制,朝服乃曲直裾深衣,穿起来比宽袍大袖尚要简朴,只是看起来庞大罢了。
洛羽一把推开黑碳头,持续问革绯:“革绯阿姐,阿谁太子的屋里人,是多大的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