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萝站在檐下,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,双手抓着裙摆。轻巧的旋向转角,而后渐渐蹲下来,将将把眸子往下一投,便是一声惊呼:“呀。怎地又跑啦?!”
言毕,重重一个揖手。
只见竹林斜斜,清溪碧绿,倒映牛车一辆,小谢安挑着边帘,啃着青果,眸子骨噜噜直转。内里尚坐着谢真石,一双灿烂明眸来回扫着褚裒。
萧然跪坐在屏侧,从怀中取出一封信,笑道:“阿姐,阿父有信至!”
初见时,褚裒面色由然一喜,而后亦不知想到甚,脚步猛地一顿,神情闪现涩然,暗自忐忑不敢前。
刘浓将碗缓缓一搁,按案而起,行至阶上,感受着丝丝清爽芳香,将双拳对在胸前缓阔。
“谢真石,见过刘郎君!”
六年来,俩人实在一向故意较出高低,王羲之书法大有增益、渐呈炉火纯青之势,但刘浓亦未有半分落下,虽书法出缺,然其精通《老》《庄》《周》《儒》,灵慧漂亮已具章统,言语之间尽显洞见率真之妙。恰若昔日郗鉴所言:珠联共辉!
咦!为我助阵……
凌晨,芭蕉叶端凝着晶莹露水,欲滴未滴。
来福早已将牛车备好,本日仍与谢氏同往。
“然也!”
小谢安在身后脆声叫道:“刘,美鹤,本日我是特地去为你助阵的哦!”
刘浓哈哈一笑,回身迎上谢裒的牛车。
便在此时,从谢氏水庄正门方向驶来一窜牛车,谢真石仓促掠了一眼桥上仍然愣着的褚裒,面色微微绝望,缓缓将绣帘放下。
将行几步,身侧有人投目凝注,刘璠……(未完待续。)
半晌,无语,林间清风悄卷二人袍角。
“待得初雪后,便归!”
“嘿,走啊……”
稍后。
纪瞻漫不经心的朝着屏风微一阖首,而后缓缓起家,迎着山风,缓捋银须,朗声笑道:“太兴元年,岁在戊寅,秋色乍起,引燕北回,与诸君会晤于兰亭,歌颂当斯志,畅怀正绪寥也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刘浓眉梢悄拔,撇了他一眼,笑道:“刚才,刘浓观逸少纵书,行笔时若轻云闭月,转腕时似流风回雪,神意与笔锋惬合致极。是以放言:此次逸少所书,定为平生之最也!然否?”
笔锋嘎然一顿,提着毫笔略作打量,嘴角斜斜一裂,将笔一扔,大步迈出,直直踏至刘浓面前,揖手笑道:“瞻箦,久侯矣!”
“啾啾……”
这便是今后的谢太傅?
“起了,出去。”
刘浓心中微奇,侧身回顾,嘴角浮笑。
此次辩论因参予者众,总计半百之数,是以行的便是一对多,而非一对一。再因人数委实过量,若归作一处言谈甚是不便,是以又分三组,待三组各决拔筹者后,再行对决。
“咕……”
宋祎款款出室,漫眼四掠之际,似被廊下芭蕉所迷,俏俏的斜椅着檐柱,微眯着眼打量那正凝作极致的叶尖水滴,一手捉笛,一手捏着信角。
“好香的雨啊……”
玄谈辩论共分三类:其一,主客相从,一对一;其二,一对多,一主多客,亦或一客多主;其三,则为自疑自释,激发世人携问。
“哈哈,吾家麒麟儿矣……”
而此时,谢裒、纪瞻、王侃刚好踏入正中之亭,在三人身后圈围着一排屏风。
刘浓负手而立,安然自如。
本日,他们皆会参予辩论。
谢尚的目光在其身上展转流连,终是一挥宽袖,黯然拜别。
本日将行雅以书法与辩论,因辩论极其耗时。且有很多人二者皆会参予,是以书法先行。
……
世人皆笑。
婢女将门翻开,清悠暗香劈面浸来,郁郁绵绵、甜而不腻,于胸中荡得一圈,令人形神通泰。正了正冠,扫了扫袖,沉目埋头,去木屐入内,这位义姐固然素净妖媚,但来源扑朔迷离,阿父曾多次叮咛本身,该当事之以礼,不成妄念、不成轻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