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渔一声大吼,窜向阶上便欲擒住小谢安,小谢安却半点也不惊,大模大样的凝睇他,祖渔被他看得心中一悸,脚步一慢,脖子上却蓦地一轻,随即一紧,而后便听“碰!”的一声,面前金星乱冒,挣扎两下,昏死畴昔。
祖费大声作答,话出一半从速敛口,几乎便顺着祖盛的话头说出心中之人,而那人是千万说不得的。当下涨红着脸,怒道:“汝父无所为,欲让位于贤。汝乃小儿辈,有何说话之地?快快退下!”
祖盛见未能引他说出来,也不泄气,朝着堂上堂下团团一揖,笑道:“祖盛人微言轻,难以站此明堂,但却识得一二名流,这便去接老友。各位,别过。”
后院,娄县府君骆隆正斜斜靠着矮案,以肘支首听曲,唱曲的并非是美婢艳姬,而是一只黑不溜秋的八哥。八哥唱腔不凡,词正腔圆,尚带着浓浓的洛阳正音。
骆隆怒道:“说甚?快讲,若再讲一半,定将汝斩作肉酱!”
祖费擦了一把额角的血迹,颤声道:“小人亦不知,但华亭刘浓叫那小童为,安,安石……”
竖日,夜月高悬。
刘浓心奇,朗声问道:“何故得知?”
来福怒道:“此乃我家小郎君,华亭美鹤刘瞻箦,而这个小小郎君,乃是陈郡谢氏,谢小小郎君!尔等若伤了他,阖族诛之!”
祖盛亦未推测族叔竟猖獗至斯,面色难堪的道:“瞻箦,这,这……”
“不妙,大事不妙!”
“安石?莫非,真是谢氏麒麟儿谢安?”
三人走院门口,刘浓把院中景象一看,剑眉紧皱,他自是晓得祖氏本日有难,却不想竟闹至这般地步,堂上有二人,两人正在争夺一物,辩模样是代表族长身份的族节。两人各持一端,相互拉扯,衣衫庞杂,斯文尽扫不说,犹自咬牙切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