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隆的姬婢与侍从俱是他在娄县所购,昨日便已作鸟兽散,流亡的流亡,另投他处的另投他处,现在唯存三人。而这健随昔日没少被骆隆责打,便是现在,额角上的伤痕还是历历在目。
会稽,乌伤县。
张澄重重一声咳嗽。
很久,很久,风雨稀稀,江面犹存纹荡如抖纱。
“然,不敢有瞒舍人,刘浓救人亦为救已也!”
张澄揉着艳姬胞满的胸口,五指深深的陷进那洁白柔滑中。艳姬不堪娇喘,微张朱唇,在张澄的脖子上留下浅浅一排玉齿印。
“长辈!”
张澄扛着美姬走向锦榻,美姬眨着蓝湖之眼,心道:“半个时候,恐再减一半,再减一半……”转念又不知想起了甚,眼中带着苍茫与哀痛,而她的目光凝睇之处,乃是一枚铜钱。
“壮哉!”、“威武哉!”
老婢未接钥匙,冷冷地问:“汝,何故在此?”
“妙哉!”
暗香,缠鼻不散。
“回吴县……”
“然也,美郎君当真仅为救友乎?”
刘熏慢吞吞的撑起家子,大大咧咧的从张澄身侧走过,将至室口又回顾,桀桀笑道:“另有一事郡丞怕是不知,即便张氏忏悔,不再助我沛郡刘氏,不日,刘熏亦将入驻吴郡,而我沛郡刘氏与王公之意……哈哈……”言犹未尽,浪笑而去。
“刘郎君,哪个刘郎君?”
顾舍人敞胸露腹,歪倾斜斜地坐着,目光时明时灭,亦不知想到甚,委实忍不住,嘴角霍然一裂,看了看美郎君,淡然笑道:“听闻,汝与陆氏高傲……”
……
老婢站在骆氏门前,眺望着朱红大门,眼底不带半点色采,端在腰间的双手却微微颤抖。深深闭眼,吸了吸鼻子,仿似在嗅院中那株老桃香。
刘熏冷冷一笑,揉了怀中的小婢女一把,将其往怀外一推,抖了抖袍袖,淡声道:“张郡丞,莫非真不识得刘熏?意欲与我沛郡刘氏相绝?”
刘浓轻声笑道:“在屏前,尚是在屏后?”
“小郎君,我们走吧……”来福掌着桐油镫站在刘浓身后,他只顾着小郎君,一身白袍被雨浸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