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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温浓眉一挑,慢条斯理的将弓拉致极满,嘴角一裂,右手猛地加力,便听“噗”的一声响,角端弓回声断作两截,顺手又拿起一把两石虎贲强弓试弦。
“美鹤,斯美如何也……”
桓温厚嘴略张,不自禁的喘着气,胸膛起伏个不断,一百二十步外的木人在阳光下也越来越晃眼,恍若摇摆难定。眨了眨充满汗水的视线,正欲甩去眼毛上的汗珠,肩上肌肉突地一紧,再也捏不住弦,右手一松。
谢裒看了一眼场中二人,再环眼四顾。朗声笑道:“固然俩人皆未至终,然。此局以首而论……龙亢桓温,殊胜!”
亦不知是谁率先纵声拍掌大赞。霎那间便惹得群情激涌,在坐之人纷繁情不自禁地起家击掌,掌声、赞声雷涌不竭。方才那一刹时的蓦地转拆,犹似一只手紧紧揪着统统民气弦,在每小我的脑海中深深烙下了美郎君兔起鹘落的身影。
等得便是此言,小谢安按膝而起。叫道:“美鹤,但败犹荣尔!”
“美鹤,古之子路,当如是也……”
世人哄但是随,有酒的喝酒,无酒的笑赞,小谢安狠狠地啃了一口果子,一边嚼一边向谢尚挑衅的扬着娟秀的眉。
“美鹤,壮哉!”
桓温打马追上,二人至靶场前站定。靶场每隔十步便置着一具木人,眉眼手足俱全。两人面前各置长案,其间摆放着各石弯弓,每人将射十箭以定胜负。
桓温提着木枪一阵乱舞,随后猛地一枪刺中兵器架,“碰!”一声闷响,兵器架斜倒于地,而他手中的木枪也“咔嚓”断两作截。稍稍一愣,少倾,将手中半截木枪一甩,沉声道:“瞻箦,此等小儿辈戏弄之物,你我岂能以之相博?莫若各换利器以待,何如?”
刘浓道:“然也!”
纪瞻看着伸展身子的美郎君,捋着长须,赞道:“华亭美鹤刘瞻箦,不但擅诗赋。便是武事亦未曾落下啊,甚好,甚好!”
将近时,力却竭,不成落地,落地便输。
便在此时,打横飞出一枝箭,杳然若流星,带着裂裂破风声。
桓温箭插木人之眼,刘浓紧射木人眉心。
谢真石幽然叹道:“刘美鹤,英杰也……”
绿萝眉眼笑得极媚,嘟着樱唇雀跃道:“兰奴,如何?绿萝说过的,小郎君的箭术可好了,能射蚊蝇呢!”说着,见兰奴面上神情好似不信,便瞅着墨璃问道:“墨璃,可真?”瞅了瞅墨璃头上的步摇,眨了眨眼睛。
刘浓笑道:“如此好弓,如果以而折,岂不成惜!不过,确属略轻!”说着,拿起两石强弓,随后瞅着桓温手中的弓,挑了挑眉,表示桓温再拉。
谢裒笑道:“如此箭术,便是军中妙手亦是难为!”
桓温将将松了一口气,便又听谢裒大声补道:“然,华亭刘浓,但败犹荣!”
“嗯……真……”墨璃声音托得长长的,微微摇了点头,心道:‘绿萝胡说诓人呢,小郎君昔日明显射的是一只栖梢的老瓦嘛……不过,小郎君射的可准了,一箭就把那叫声讨厌的老瓦给射断了腿!’转念再一想:‘绿萝送我的步摇,我要不要偿还她呢……’想着,摸了摸头上的步摇,好生难堪啊。
刘浓微微一笑,左手握住弓把,右手板指扣弦,缓缓将弓引至满月,随后右肩向后回拖,目睹即将拉断,却将手悄悄一放。
“簇!”羽箭狠狠地插中一百三十步外的木人,箭尾鹅羽颤抖不休,一名郡军飞奔至木人身侧,欲拔箭竟一时拔不下,只得大声叫道:“正中眉心,一百三十步!”
刘浓看着桓温的背影缓缓摇了点头,又对着小谢安微微一笑,而后缓缓行向刀剑校场。在那边竖着一排兵器架,架上横放竖插着各种兵器,刀、枪、剑、戟应有尽有。拿起一把木剑,动手略沉,重约十斤,应是以沉梨木制就。试着反正两切,虽不若阔剑趁手,但也虎虎生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