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正要去见阿姐。”
杨少柳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溜,如烟似云的眉微微一皱,刘浓拿的是她的茶碗,但她又不好点破,只得故作未知,复落于座,淡声道:“既是已知,为何又要逞强,与人作存亡相博?”
刘浓迎着她的目光,再度一个揖手,答道:“然也。”
夜拂发觉有异,侧身一看,嫣醉不敢看她,偏着脑袋吐了吐舌头。小拳头却紧紧拽着。夜拂眨了下眼睛,嘴角一弯,温婉笑道:“小郎君,请进。”说着,站在了室口左边。
院中。
杨少柳稍稍一顿,想了一想,便问及山阴诸事,刘浓一一作答。与往昔她教诲刘浓普通,一个问,一个答,问者,问得恰到好处,答者,答得未几很多。
杨少柳身着桃红锦裙,头上挽着堕马髻,身子微微前倾,苗条的手指顺着案上竹简寸寸缓移,阳光投于其上,显得极是温和。她不喜点蔻丹,指甲作本质,玉透。当朗读到喜好的句子,那根手指便一翘、一翘。
就着暖暖灯光一瞅,剑眉一皱,嘴角一扬,只见在洁白如雪的纸上画着一只猫,在猫的嘴角勾画着一个小圈,圈中有四字:我要嫁你。(未完待续。)
杨少柳捧着竹简,款款起家,迈步走向书墙,因放得较高,便掂着脚尖,婀娜多姿的身材,霎那间凸显。刘浓移走目光,盯着案上香炉不言,暗觉喉咙干涩,拿起案上的茶碗便喝。
碎湖见小郎君盯着本身的脚瞧,不知怎地,心中竟好生羞怯,耳根发烫,脸上樱红欲滴,稍稍一想,将手中的裙摆一放,悄悄遮住,然后笑道:“小郎君,碎湖也想看马。”她是庄中大管事,天然要面面俱到,而小郎君甚喜武事,她又岂能置身于林外。
“谢过阿姐!”刘浓长长一揖,心中蓦地一阵轻松。
杨少柳眉梢一挑,视线悄悄剪了两下,嘴角的丝巾微微翘起来,端在腰间的双手也稍稍一松,笑道:“本日倒是转了性子,欲将别庄建于那边?”
嫣醉瞅了瞅案上的茶碗,怒道:“好啊,竟拿茶水泼小娘子!”
刘浓笑道:“无妨,建别庄之事,我会慎重思之。”
刘浓披着鹤氅穿行在雪林中,身后跟着华亭世人,一提到马,曲平便极其镇静,嘴里冒着团团热雾,不断的奖饰这批马极好,应是刚退役不久的战马。
嫣醉是个跳脱的性子,自小便对刘浓没上没下的,刘浓早已经风俗,便笑道:“阿姐不必放在心上,嫣醉护主心切,何必怪之。”
“方才何事?”
足足小半个时候,杨少柳才莲步轻移,换了一身乌黑的襦裙走出来,额角的樱红已经褪尽,眸光如水安静。
“格……”
马无夜草不肥,马无精粟不骠。江东少马,启事之一在于缺马,启事之二便在这养马需求豆粟,不然,不如养牛。牛食草则可,马若只食草便会掉骠,而马一旦掉了骠,力、速皆不如牛。刚才萧然马夫所言的草料配比乃是战马报酬,是以耗钱一千缗并不为奇。
半晌,杨少柳将竹简卷成一束,轻声道:“君子,应惜身。”
入林越深,雪便越厚。
白袜衔着海棠,转过屏风,杨少柳端坐在案后,眸光如水作剪,裁着刘浓的一举一动。
刘浓双手按膝,眼观鼻。却没法做到鼻观心,幽冷暗香如有若无的缠绕于鼻尖,那是杨少柳的味道。
总计四十间马舍,摆列于东南西北,每间圈养着四匹马。马舍打扫得极是洁净,马料是干草伴着豆类,萧然派来的马夫尚未拜别,正在向刘氏侍从讲授马料的配比。刘浓抱着双臂听了一会,随后便沿着马厩慢行,脸上的浅笑越来越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