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朱焘便是朱焘,同类相从、同声呼应,义阳儿郎便若鹰隼,当与鹤齐,岂可与鸡同!
刘浓看焦急奔而来的李宽,侧首一个长揖,笑道:“已至。”
三方之人尽皆朝着观礼之族作揖,观礼之人离案而起,行礼。丁晦顺势靠近刘浓,低问:“怎地,见证人还不至?”
俩人身后传来一声娇呼,朱焘大笑,刘浓并未转头,扬声道:“醉时卧雪枕冰胆,醒时作啸气慷慷,此雪,乃莺雪。”
“瞻箦来得极巧,这个时候,小妹定然醒着。”
来不及了,晴焉把药碗往案上一搁,迎到门口,回道:“大郎君,小娘子刚歇下。”
刘浓笑道:“府君何急,稍后便知。”言罢,瞅了瞅室外,见日已初起,洒得满目光辉,便告别丁晦,至中楼寻刘氏去了。
“然也!哈哈……”
桥然身着华袍,腰缠玉带,尽显温文儒雅,但他倒是孑然一人,桥游思并未在身侧,她仍在梦中。
刘浓道:“然也,病急如侵火,慢去如抽丝,急不得、缓不得,却不成轻怠。”
刘浓心中一软,走上前细看,真是个白玉得空的小女郎,眉色淡若云烟,乖灵巧巧极是惹人怜。
朱焘翻身落马,拉着刘浓大步迈向震惊的世人。
通宜虽不若联婚嫡亲,但却胜在目标明白,统统但为相辅相承。是以,通宜之典,极尽浩盛,礼节烦琐,需得交视族谱、拜祭六合、告祭祖庙、尚需请得久负盛望之人见证。
朱焘着软绒于身,缓缓迈上高台,身上的大红长氅裂展于风中,昔日的温雅尽去,唯存现在冷颜如铁,三寸浓须顶风不飘,话语似鼓作捶:“大兴元年,岁在戊寅,至临寒冬,载将近。遥寄青冥于空,长存仁义于胸,观诸君之盛颜,示孔孟之道颠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
当浩大钟声响起,六合也仿佛随之而庄严。
祖盛告别拜别,刘浓修书一封,言年后必至娄县。朱焘来了便未走,整日泡在酒坛里,不是醉在莺雪之怀,便是卧在冰潭之侧,极尽清闲之能事。(未完待续。)
晴焉歪着脑袋,把那声“哦”拖得极长。桥游思微微一愣,不知想到了甚,腮角浸红,羞得不可,悄悄的捧起竹简挡住脸,不让晴焉看。
世人皆知、世人皆言:义阳有儿郎,为复北土着铁裳,挥戈提甲战胡狼,醉时卧雪枕冰胆,醒时作啸气慷慷。
丁氏擅商,族中盛产锦锻,虽说东晋乃是庄园经济,统统所需皆可在庄中寻获,但丁氏桑麻确有独到之处,别地之锦,华有同之,柔则不如,柔有同之,华则不及。是以,各大门阀世家虽不屑与庶族来往,却不拘豪门所产之物。这不敷为奇,奇的是,主掌丁氏商事的,竟然便是丁青矜。
刘浓见了丁晦,只见其一身盛装,面上神情却略带严峻,知他在担忧甚,揖手笑道:“府君勿忧,稍后,见证人必至。”
“哼!何来府君?”朱焘勒马于岗,面色不喜。
待得朱焘致毕辞,三族之人共聚高台,互换族谱以彰其迹,再拜祭六合以昭告天下,至今而后,三族之人共进同退,如有背叛,人可唾之!随后又告祭祖庙,华亭刘氏无祖庙,只得从简。欢庆三日,三今后丁晦携族人回归余杭,并聘请刘浓来年至余杭小住,此乃礼节,刘浓自是应允。桥然担忧谱谍司之事,欲回吴县,但桥游思这般模样,怎可起行?且刘浓再三挽留,故而,只能再待几日。
“美郎君,可还记得妾身否?”
“瞻箦!美酒备好乎?”
行至屏风时回顾,见那素白的小手缓慢的把东西抓在手中,美郎君微微一笑,快步疾去。
北绣楼,壁炉内火光燎乱,矮案上沉香清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