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,真乃神技也!”
来福笑道:“这个桓郎君,估计又是输光啦!”说着,将手中的桐油镫递给小郎君,他本身尚穿戴雨蓑。
闻言,夏侯弘眉头一皱,疾掠一眼刘浓,见其面上神情处于似信未信之间,心知需得再露两手方能将其震住,便渐渐支起家子,淡声道:“也罢,另有小鬼窥视于外,我便一一捉之,亦好使诸位莫教其胶葛!”
刘浓环顾一眼树内,再瞅了瞅镫外的泼瓢大雨,剑眉微皱。
夏侯弘撇了一眼桓温与刘浓,目光定在刘浓身上,想起昔日之事,肝火中烧,愣得半晌,嘴角一歪,嘿嘿笑道:“有何不敢?夏侯早已有言,汝家有鬼,有鬼甚多!只要汝心诚,我便是再捉几只又何妨?只是桓郎君,你另有何物能够作酬啊?莫非,欲使刘郎君……”
又慢……
“哦……”
刘浓犹自盯着盆中纸龟,嘴上则奇道:“夏侯真神技也,可捉鬼纳于纸龟中,不知灯烟化蛇、齿嚼鬼物,又为何术?”
桓温笑道:“瞻箦勿忧,夏侯弘与我作三赌,一赌‘纸龟游水’,再赌‘灯烟化蛇’,又赌‘齿嚼鬼骨’,确属神乎其术。但是,前番三赌皆是他起项目。现在再赌,自当我等做主,其为客也,瞻箦曾于兰亭将这厮辩得难以自容,莫若再去辩之?”
车中二人对座,边帘尽开。
世人投目美郎君,面色皆奇,有鬼不烧不嚼,一慢再慢,何意乎?
嘴角则微微扬着,神情颇是愉悦,他刚才刚见过谢裒,将本身对王羲之两年仅书‘一’字之事所悟回禀,得了谢裒大赞:“然也,其之‘一’,乃吾道一以贯之也!”
“便如此!”
桓温刀眉悄悄一颤,附耳低声道:“瞻箦,鬼有甚都雅?何必与其厮缠,我们与他邀辩,把马赢返来便罢。”
本来,桓温自萧然处骑马而归,恰逢雨势渐大,便勒马与树下稍避。谁知方士夏侯弘亦在。瞅见他的马极是神俊,便动了心机,因而乎……
顷刻间,世人哄叫:“果然游了!”
纸龟游水……灯烟化蛇……齿嚼鬼骨……
桓温一心皆在爱马身上,拉着刘浓排众入内。
是甚小把戏?
“恶鬼已除矣,保泰安康!”
当下,二人奖奖赶赴桓温刚才与夏侯弘作赌之处。
少倾,缓缓回过神来,侧首笑道:“待今后若得机遇,便行还她。”
夏侯弘哈哈一笑,倒提着乌毛麈往北方“唰”地一抽,似抽中一物,缓缓拖回,法指一掐,嘴里嘟嚷一阵天语,而后大声道:“此乃北方之鬼,已为我化为成一碗也,且看我嚼之!”说着,从怀中取出一只儿脸大小的碗来,迎着世人惶恐的目光,缓缓置于嘴边,正欲下嘴。
秋雨霏霏,飘飘洒洒如丝若线,慢漫洗涤着桐油镫,顺着镫面滚落于面前,似珠帘。
来人恰是桓温,模样极其狼狈,浑身高低仅余内衫,头上的玉冠自是不存,经得风打雨浸。好似一只落汤鸡;突然见到刘浓,奔驰的身形嘎但是止,面上神采蓦地一变,难堪中带着忧色,大声问道:“瞻箦但是自谢氏庄内而来?无奕可在?”
桓温满不在乎的将手一挥,笑道:“此为华丽彰表之树,昔日王公与幼儒先生曾在此对弈,引满城雅士围观,实为嘉话。现在雨势如洪,树势却若冠盖。当为行人便利,有甚不当之处?”言罢,不待刘浓作言,拽着他的衣袖快步踏入树内。
“叔宝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桓温目睹刘浓要走,想起本身的爱马,心下捉急,大步疾窜至刘浓身前,笑道:“瞻箦且留步,别物尚可弃之,何如马乃子泽所赠,桓温岂可做负友之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