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绥还比你小着几个月!”显国公夫人又戳了一指她脑袋,“你可长点儿心,等她嫁了人,那都是她挑着剩下来的了!你看公主不长心眼儿,十七了,挑中的一个还是这么个玩意儿!你要再胡涂下去,为娘的就自掏腰包将你打包送到人家家里去。”

贺心秋严峻地绞动手里头绣着兰草的绢子,嘴唇被牙齿一碰,肉疼地看着元绥祭出了元家家传之物,那也是一块宝玉,听闻是前朝青龙寺九空师家传下来的,元家在战乱叛逆,机遇偶合得来的这块宝玉,以镇家宅。

柳黛怔了怔,没想到战略不见效,差点没倒在地上。

世人都晓得她甚么心机,这是赌不赢要撂挑子跑路了。

先生姣美的小面庞捏在掌心又滑又凉,软得像一团脂膏。赵潋咂摸着回味了一番手感,悄悄一笑。

在双陆上,元绥是王者,赵潋才是菜鸟。

赵潋第一手就是一步臭棋,骰子滚了半天,落地是一对一。她“啊呀”一声,皱着眉头谨慎翼翼地腾挪了第一步。

但是等杀墨回过神来,想到时候到了,要照顾先生遛弯儿的时候,一转头,那本来躺在藤萝花架下懒洋洋昼寝的人,竟然没影儿了!

赵潋浅笑着,红袖当中探出来一只劲瘦的右手,往棋盘一招,意为让元绥复盘。

赵潋心神一凛,笑着拂下眼睑,“你要甚么?”

但晓得归晓得,元绥与赵潋之间的较量,她们暗里里等候了好久了。

柳黛咬唇将下巴一点,便急仓促扒开人去了,但没几人在乎这一场小小风波。

燕婉低着小脑袋,委委曲屈道:“那等元绥嫁出去了,我不就有但愿了么。”

燕婉掷的骰子老是不如人意,反观元绥,她要多少点数,便能掷出多少点数,来者都是其部下败将。

这么一想,元绥心底好受很多,笑着将骰子掷到赵潋跟前,“公主请。”

赌注不大,赵潋本来也就好披发骑马在道上飞跑,元绥是坐马车来的,本来也不惧这个,最多这帮贵女看在眼中,但也不敢张扬,如赵潋被绿一样传得满城风雨。

她小声地说着,将头低了下来。

元绥顺手扔出,便是两个五。

她贝齿一碰,“元mm,不过一场游戏,你赌这么大?”

上桌都上桌了,还要顾着颜面——但大多数人都晓得,赵潋之母李太后当年还待字闺中时玩双陆便未曾有过败绩,赵潋多数是为了保护太后名声。

正安睡在藤萝花海之下的君瑕不成谓不落拓,杀墨翻了翻眼睛,感觉先生这个轮椅最大好处就是能让他走哪儿睡哪,都不消仆人特地挪地儿,他体质又不好,夏天也不感觉炎热,恰好还不消人打扇。

燕婉:“……”亲生的啊。

赵潋也看出来柳黛是想借此机遇让元绥再开一局了,让她窜改败势,但美意她领了,真不需求,因此赵潋神采一沉,将柳黛放到一旁,“替我看看先生去,这局下完了我便去找你们。”

赵潋不是受不得激的人,但一圈人摩拳擦掌地要看热烈,她又实在讨厌元绥,当场就坐下来了。

赵潋松开五指,不晓得为甚么,看着如许的公主,一旁看着的柳黛忽心生一种寒意彻骨的悲悯,但赵潋反而没事,笑说:“这但是块烫手之物,元mm如果没有等价的连城之物来互换,只让我一人下注,未免失了公允。”

元绥瞪了她一眼,嘲笑一声,又冲赵潋道:“我能复盘。”

玩双陆元绥本就是妙手,但本日是燕婉生辰,燕婉还觉得元绥多少顾忌着点儿不出狠手,让她脸上也光彩点儿,谁知元绥就是个火上浇油的角色,燕婉身畔又被显国公夫人发落了一个婢女来警个醒儿,这婢女是个聪明的,不挤眉弄眼的,直接附唇在燕婉耳边说了,燕婉吃紧忙忙扔下一桌残局起家,“有位先生身子不便,我去安设一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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