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番唱做俱佳,约莫用不了多久,就会让全涯州的人都晓得王贤民王神医头一次有违他菩萨面孔,说甚么也不肯救人的嘴脸了。
自此以后,塞上‘飞白’在顾婉心中的印象就定了形,直到很多年以后,顾家大房这一支,已经成了涯州首屈一指的大师族,某日午后,顾婉聘请沐七公子,和孙镖头几位故交喝茶,偶尔提及本身对‘塞上飞白’的第一印象――
齐飞白自从结识沐延昭以后,便离开将他驯养成杀手的‘血盟’,逃过三十三重追杀,杀了不知多少拦路者,终得自在,以后两年时候,二人本再无联络,却在某一日,他接到沐延昭的传书,便一人仗剑,突入塞上龙王的酒宴,搅了龙王布局,帮七公子夺回镖银,也是以一举成名天下知。
他们二人了解极早,都很幼年,不过陌路相逢,却不测投缘,今后知己订交,平生不离不弃。以他们两个的身份,这类友情,实在可贵了。
一幅丹青完,尚将来得及落款,便听内里宝琴言道:“小娘子,大郎说要与王叔外出探友,本日不在家用烦了。”顾婉笔锋一顿,笑着承诺,晓得大哥和王策约莫是为了家里新购入的那几十顷地的事儿驰驱,固然不是甚么难事,可到底方方面面都要办理到,将来才不至于出了费事。
不过,齐飞白和她设想中有很大的分歧,记得上一世,她也传闻过这位杀手的大名,人们对他的评价,大多是冷酷孤傲,杀人不眨眼,本身见到的这个齐飞白,倒是可贵的脾气中人,性子另有那么一点儿敬爱。更何况,一个情愿为了陌生采桑女,不吝获咎官府的男人,不管如何,也能称一声豪杰吧。
此次拜寿之行,顾婉本是心不甘情不肯,可没想到,收成却不小,先不说救人一命,功德无量,单是多多极少让王贤民在自家大哥心中的形象差了一些,就很划算了。
窗外细雨连缀,本日方才乍晴,连日的雨丝,将满树桃花洗得小巧有致,堪能入画。
顾婉闲坐书房,顺手翻了几本杂记,下午无事,又偶尔想起夏季过了,可家里储藏的腊肉和冻肉都另有很多,顾家现在不缺银钱,顾安然和顾婉又都是在吃食上不肯委曲的,新奇的野味每天要购进,底子吃不完。
顾婉一转念,想起与其搁家里放到味道更不好,还不如舍去给福田院,就号召吴叔钱婶他们帮手,冻肉都化开炖汤,然后抬去给那些苦哈哈背井离乡的避祸的哀鸿加餐,如果换了平常,吴叔钱婶他们总会嘀咕几句自家主子太风雅,这一次到没有,实在是因着在他们眼里,夏季冻肉用到的冰块儿,可比那肉要贵的多。
恰好她不等王贤民听到信儿露面,话中只要感激,绝无怨怼,连个解释的机遇都不给人
顾婉端倪疏朗,洒但是笑,表情实在不错,固然很能够,这是第一次见面,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,毕竟,两边底子是两个天下的人,他们恐怕是相遇无期。
顾婉点头发笑,真想亲眼看看,传闻罗晓婉健安康康地拜别,另有她的所作所为以后,那位王神医的神采到底如何,想来,他就是面皮再厚,让全涯州的人都晓得了他这位‘活菩萨’的实在嘴脸,也会让他头疼几天的。
那是一个,人间商定俗成的法则束缚不住的男人,纯真的可骇,若非把持他这把‘利剑’的,是个光亮磊落的‘豪杰’,恐怕,此人就会变成江湖一‘祸害’。
当此乱世,他如许的人,还是多一些为好
送了大哥出门,顾婉反而失了兴趣,半倚在躺椅上,望着纤薄透明的窗纱,熏炉里的烟雾,散了一丝丝薄荷的味道,清冷沁人,恍忽间,又忆起当时罗晓婉全须全尾的从济民堂的大门里走出的景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