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不是凤体抱恙,说要在寝宫疗养吗?如何俄然又来了?
本日燕帝在此设席,特地接待晋国太子及公主殿下,列席的尽是皇室中人,没有旁的外臣,算是家宴。因此场面不大,但胜在氛围温馨和乐,倒别有一番滋味。
祁墨本是神采寡淡地坐着,敛眸望着面前的酒盏,手指轻抚着酒杯的边沿,听着淑妃的话,他指尖一顿,羽睫轻掀,抬眸淡淡睨了一眼淑妃。
淑妃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,差点失手打翻了茶盏。
高湛上前一步,垂首恭敬隧道:“回陛下,五公主从猎场返来以后身材略感不适,恐怕没法列席本日晚宴。”
碧水汀中,淑妃从开端就一向察看着祈墨的神情。见他瞥见白茗以后,并未像其别人那样目露冷傲,反而只淡淡看了一眼,就移开了视野,不由得有些绝望。
“太后娘娘驾到!”
淑妃脸上笑容一滞,一时没有接话,主位上的氛围顷刻变得有些奥妙,连那婉转委宛的琴声都变得有些清冷。
可刚走进碧水汀中,瞥见面前的一幕,笑容顿时僵在脸上,满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。
席间在坐的其别民气里也是惊奇不解,纷繁扭头看去。
故意人还发明,席间唯独剩下的一个空位正幸亏那晋国小公主的中间,而再往中间就是晋国太子……
梁太后看着在坐世人的神情,红唇微勾,就像是在看一场可贵一见的好戏,狭长的斑斓凤眸非常玩味幽深。
本日晚宴,底子没有派人去桐花宫请她,她不成能会来这里!
祈浣儿听完,笑了笑,拖长了声音道:“是吗?”
就连燕帝都面色微变,眉心紧紧拧了起来。
就在这时,碧水汀外有内侍宫监尖着嗓子喊了声:“五公主到——”
这时,坐在劈面的淑妃悠悠然开了口,含笑看着祈浣儿,柔声道:“公主殿下真是心善。不过公主殿下乃是令媛之躯,可别去过了病气。你且放心,五公主自幼身子骨弱,打小就三天两端的抱病,已经是常事了,太医既然去看过了,定是没甚么大碍的。”
甚么!?
碧水汀乃是皇宫中最美的水中楼阁,殿宇巍峨,玉阶如水。湖面荷香桀桀,林端远釉青青。冷风多少,模糊花香幽幽入鼻,沁民气脾。
白茗身穿一袭乌黑纱裙,柔嫩的裙裾拖曳在身後,新月一样流光熠熠,恍若浮雪,行时云雾绕衣衿,步步莲生青锦,
席间有人忍不住猎奇,小声向旁人探听:“这是何人在操琴?宫中新来的琴师?”
满园月色灯光之下,梁太后凤目灼灼,红唇如血,一身红衣罗裙,半是妖娆,半如梦幻,哪有涓滴的病态。
那道尖细的声音拖得很长,余音幽幽飘进了热烈的宴席中,惊了四座。
湖面的夜风吹起凉亭里的纱幔,暴露了摆在亭中的古琴,世人刹时了然,本来方才操琴之人恰是七公主白茗!
梁太后入坐以后,扫了一圈在坐的人,在瞥见祁浣儿身边的空座以后,眸光顿了一顿,悄悄一哂,暴露意味不明的笑。
那双通俗文雅的凤眸中,眸光比月色还要凉薄。
高湛会心,忙道:“回陛下,能够传膳了。”
——这傻子如何会在这里?!
祈浣儿抿唇甜甜一笑,嗓音清澈地问:“陛下,如何没见着五公主?她还没来么?”
言外之意再较着不过——病了就好幸亏寝宫呆着,别到处瞎晃惹人烦!
梁太后本日可谓盛装打扮,一袭红裙巧夺天工,被宫女托著裙摆,金丝凤凰的羽翼新鲜的仿佛要振翅而去,尾翼的每一丝羽毛都纤毫毕现,沿著曳地的後摆蜿蜒垂下────如许夺民气魂的富丽绝美,将在场的所丰年青貌美的宫妃都显得黯然失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