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到山顶的时候,云头已在脚下,模糊约约还能听到霹雷隆的雷声,看得见电闪雷鸣的余光。三人累得虚脱了,倒在路边安息,都大口喘气。此时路过一个老头,高低打量着他们几个,说:“我看你们是外埠来的香客吧?”
李通一听这话面前一亮,把刚才在店里的察看与现在的景象放一块儿,仿佛有了一些端倪,说:“当初教员奉告我,凡是水里的东西上陆地办事,都会随身带着一块水府发的腰牌,形似锣,只要敲响它,这主儿就得回府交差。”
转头望去,本来是老板娘穿戴一身花衫,飘飘然站在面前,气呼呼地说:“好大的胆量,老娘看你们非平常之辈,已饶了尔等性命。如何半夜搅砸老娘的场子,坏了水府的买卖?明天谁也别想走,拿命来抵。”
老头儿也潸然泪下,长叹短叹:“比来几年,这里的老百姓年年逢灾,到处遭难,庄稼枯萎,大地干枯,苦不堪言呐。人们都寄但愿于神灵,祈求我佛保佑。”说完怏怏而去。
李通说:“兄弟,我们进店的时候,我重视到门前那棵柳树枯死了,中间有条河,河两岸也是寸草不生。现在恰是夏季,百草丰茂,但河上的风景令我不寒而栗,这河里必定是有甚么不洁净的东西。我趁拴马那会儿,细心看了一眼那河,仿佛有甚么黑糊糊的东西蒲伏在河底,来回扭动,像是在等候着甚么。现在看来,必然是这老板娘动用了甚么巫术,招来积年的老尸,顺着水流会聚到此,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,做换头的买卖。”
宋亮说:“如何个不一样,你倒是说说,难不成这里不是老君山?”
老头干脆也坐在一旁,抽了几口旱烟,说:“那是老君山的两位神帝,传闻他们好久之前就在此处落脚,多少年来,塑造了老君山现在的模样。以是这里的江山四时,都和他处罚歧,全部山脉是按八卦安插,东南西北对应着木水火土四种元素,每种元素相遇,就会呈现激烈的气候窜改。人们常说,这山里藏着一口大鼎,当初老君出函谷关,来到此处所铸,鼎为金,包藏着其他四种元素。厥后老君走了,四种元素跑出来相互打闹,搅得六合不宁,生灵涂炭。有个善人捐款捐物,在山顶建了一座五斗寺,保了一方安宁,人们纷繁上山求佛,祈求年年五谷歉收,风调雨顺。”
话音刚落,山谷异动,模糊之间,看到山坳里又崛起一个庞大的石巨人,在那边和水巨人打斗,他们相互击打、毁灭,继而再生,反几次复,全部老君山似天崩地裂普通,天上地下,石与水,全都躁动起来,场面极其骇人,本来那些求神拜佛的香客,现在都伸直在角落里,冷静祷告。他们仿佛对这些已经习觉得常了。
山路崎岖,一起上烧香拜佛的人群络绎不断,可见香火非常畅旺。
李通低声说:“这些断头的客人,十之八九是吃了那“黑龙头”,中了蛊,暗中签下了“换头”左券,正所谓你吃了人家的头,人家就要来索要你的头。可这老板娘倒是刀切豆腐两面光,两端奉迎,赚了活人的钱,又来赚死人的钱,奸商。”
细心一瞧,本来是一只单钳黑蟹,收缩的身躯足有两丈来高,她也不动了,而是趴在地上,瑟瑟颤栗,与此同时中间的小河水位猛涨,咕嘟咕嘟冒泡,白浪翻滚,在月光的映托下,一只庞大的章鱼浮出水面,它脑袋上坐着一个长髯的老头儿,闭目养神,悠哉游哉,说:“该死的牲口,打搅了我的清修,还不快跟我归去!”说完,数只触角把那黑蟹卷进水里,消逝的无影无踪,小河也规复了安静,风吹草动有虫鸣声,一派安好夏天的气象,人们仿佛还没回过神儿来,刚才产生的统统如梦如幻,显得有些朦昏黄胧,但看看地上打斗的陈迹,才晓得大伙儿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