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学问讲得差未几，宋公子才问：“对了，沈兄既被放逐云南，为何又在贵州停下？”
王渊昂首瞻仰房梁，懒得跟这货计算。
沈复璁又指着王渊等人：“当时我身上的衣服，都被那些贼匪扒光了。幸亏碰到黑山岭寨的穿青人，路过扎佐驿将我救下，我便跟着他们回到山中村寨。”
“是啊，古来如此，可悲可叹。”宋际无法感喟。
宋际向来持身以正，连坐姿都挑不出弊端，沈师爷本来想斜靠椅背，见此也只得挺身直腰、正襟端坐。
王渊是具有宿慧的神童，一遇风云便化龙，沈师爷还想着搭顺风车呢。至于宋际，这位公子太轻易乱来了，沈师爷当然也不想放过。
袁刚松开刀柄，抱拳说：“不消客气，顺手救人罢了。”
沈复璁连连点头：“虽有册本，却无户籍。扎佐司底子不为穿青寨编户齐民，寨中孩童即便熟读圣贤之书，也没有插手科举的资格。”
宋际不解道：“沈兄，有何可惜之处？”
袁刚悄悄握住刀柄，低声警告三个孩童：“读书人不成信。这姓宋的如此呆傻易骗，沈先恐怕是会生出异心，借机逃离我们穿青寨。你们把稳一些，发觉不对就当即脱手。杀人的时候要将近狠，不能让他们收回任何声响，免得闹出动静不好脱身。”
“肉食者鄙，古来如此。”沈师爷顺着话头说下去。
实在很普通，细心察看宋际的言行举止，就晓得他到处守礼，乃至还想用礼节教养来办理贵州。在宋公子看来，只要推行教养，则大家守礼，则天下大治。
宋际顿时赞叹：“此乃良民义民也！”又愤然道，“吾早说应当大办社学，怎奈各司长官皆不平从。若依吾言行事，则万民遵礼守法，贵州早就大治矣！”
王渊和宋际，到底该选哪个？
宋际谦善道：“跟沈兄比起来，吾不值一提也。”
不到半晌，宋公子就选了一大堆，并且满是精彩刻本。书目有：《三字经》、《百家姓》、《千字文》、《小儿语》、《幼学须知》、《幼仪杂箴》、《小四书》、《四书集注》、《五经集注》……
碰到个冤大头，归正都是敲竹杠，不如勉为其难多敲几下。
袁刚、袁志和王猛看看沈师爷，又看看门口的王渊，本想共同一二，可惜演技不敷，只得傻站在那边。
沈复璁已经摸清宋际路数，对症下药，持续说道：“穿青寨中，有很多寨民的先祖是汉人。他们虽阔别教养，却不改崇圣之心，情愿跟着我学习品德文章。”
“大善！”
儒生们先是把佛道观点引入文章，在科举上完成了三教合一的豪举。接着佛经道典也被用滥了，儒生们竟然从小说杂剧动手，就跟高考作文写《斗罗大陆之我见》一样。
沈复璁鼓掌笑道：“你我乃同道中人也！”
可惜期间已经变了，江南、江西科举合作狠恶，读书人想要脱颖而出，就必须玩出新花腔。从弘治末年开端，便伸展出一种复古民风，固然没有离开程朱理学范围，但也委宛表达了分歧的定见。
这佩服又跟宋公子不一样，纯属碰到同业的惺惺相惜。他搬来两张椅子，请沈复璁和宋际坐下畅聊，本身则站在中间等着看好戏。
（PS：前面几章，有老铁提及古钱和八虎题目，老王搞错了，已经编削。）
这些蛮子！
崇祯朝进士王厈，在进京会考的时候，统统科目都被评为劣等。唯独“论”把阅卷官吓了一跳，这位老兄在写文章时，竟然把崔莺莺、杜丽娘拿来举例，最后还真他娘考中了进士。
二人随即聊起了本经学问，一个高谈阔论，一个决计拥戴，顿时天雷勾动地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