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雨寒嘴角勾起一丝暖笑,像哄小孩子似的对程然诺说:“你如何过来了,这会儿白夜已经开唱了,快归去吧。”
“你,你,程雨寒你……”薄清易浑身不住的颤抖,但他越是颤抖,左胸就迸溅出更多的鲜血。
“然诺,她,她掉下去了。”程雨寒蹲在地上,双手紧紧攥着雕栏撕心裂肺地喊道。
她翻开门,回望了眼火光里的薄清易,他温馨地闭着眼睛,好似一个甜睡的婴儿,幼年时他曾无数次枕着她的腿在午后的树荫下睡去,偶然程雨寒坐得腿都麻了,但常常低头瞧着薄清易那苗条如银杏叶的睫毛,她只觉腿上如蚂蚁啃噬般的轻微麻意,好似瞬息烟消云散。
薄清易同程雨寒齐转头望向奔来的程然诺,此时河上却突然起浪,远处人声鼎沸,仿佛是白夜出场了,人们没有被起伏的海潮影响,反倒是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,即便隔得如此之远,白夜透过声响里的歌声,以及世人的尖叫声都在铺天盖地地袭来。
想到这里,程雨寒没有涓滴的踌躇,她朝着奄奄一息的薄清易,俄然又狠狠插了几刀,“你发过誓,若此生不爱我,便死无葬身之地,男人要信守承诺,我现在就帮你实现你的誓词!”她一刀接一刀发了疯地捅在他的身上,鲜血溅满她的衣裙,与她火红的凤冠霞帔融为一体。
薄清易喝得瘫软在地,程雨寒望着无边的黑夜,大声哭喊道:“拯救啊拯救!”
程然诺浑身*的,寒气好似从心脏直传到四肢百骸,她瞧着他头上精密的水珠,不由打了个颤抖,“这甚么处所?”
“你按我胸的力量太大了,差点把我按死。”程然诺说着又狠恶咳嗽起来。
“雨寒姐!”程然诺站在微微有些颠簸的船上望着她。
“如何回事?”危钰跑了过来。
程雨寒谨慎翼翼地站着,她并不喝酒,却一杯杯不竭斟给依着雕栏的薄清易,他明显已是烂醉如泥,明显倚在船边却还是站不稳。
程然诺的衣服不竭滴下水来,她缩了下只穿戴打底裤的腿,更加捂紧身上湿透的羽绒服外套,但衣服里满是冰水,她越捂越冷得没法呼吸,她扒开粘腻在脸上的冰冷湿发,不由打了个寒噤,“你从哪儿弄来的灯啊?”
新房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一声声响彻天涯,她却在这爆仗声中嚎啕痛哭,泪水和着鲜血一滴滴落在薄清易的脸庞上,她隔着泪水望着血泊中他,渐渐松开了手,“阿谁外族女子和她的孩子都好好的,毕竟这是你一人的信誉,你本身实现就够了。”
“不可,我刚看了,这个洞口风太大,内里都是冰水,我们俩出去非得冻死不成,但这内里却很暖,我猜能够是个地宫。”危钰话音刚落,程然诺更觉冷意森然,“地宫?那不就是宅兆吗?”
程然诺瞧着本身身处在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里,她身边有几盏落满灰尘的灯,收回幽幽的光芒供她取暖,内里似风声萧萧,不时异化着河水拍打岩石的声音。
“那如何办,我们是不是得出去求救啊?”程然诺不竭颤抖着,不由往危钰的方向又靠了靠。
程雨寒起家擦干泪水,她毫不包涵地拔出薄清易身上插着的那把匕首,她用嫁衣的一角将匕首上的血渍擦净,在匕首淬闪的寒光里,她脱下一件件烦琐富丽的霞帔,只暴露内里一袭的黑衣。
听着危钰的问声,程然诺猛地抽吸一口寒气,她定睛瞧着船舱灯光里危钰清楚的脸庞,只轻声道:“雨寒姐呢?”
听到程然诺的话,程雨寒却没有涓滴的惊奇,她一双如夜色般冷寂的黑眸望着程然诺,“是吗,可我没有杀人,是他本身喝多了没站稳……”程雨寒说着伸出双手对着已是酩酊酣醉的薄清易就要推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