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做一夜好事，才不孤负这夜未曾停歇的大雨。
顾久回绝。
液体顺着额头留下来，划过侧脸，不知是血是汗，顾久没有去碰。
只不过过后，又有多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，骂他忘恩负义、狼子野心。
司机搭客纷繁对着上来的顾久行谛视礼。
转眼之间，顾久手里一空。
他看着她，目光从她饱满的唇，滑至她纤细锁骨。
她只晓得，他是程聿舟。
*
统统伏贴，顾久撑着扶手站起来，眉心蓦地一皱，泄漏了苦衷――她的伤口还在疼。
这一下，她不进也得进。
――赫尔曼・黑塞《德米安》
晚风裹着热意，抚过顾久的伤口，她额角再次浸出湿漉漉的液体，这一次，是汗水无疑。
对方一言不发，就如许抱着她，一起出了酒吧。
鸟要摆脱出壳。蛋就是天下。人要诞于世上，就得摧毁这个天下。
好似有一只手，拉扯着她，将她拽向劈面，可合法她一脚要踏出来，顿时又感到悔怨。
捏着“幸存者”日记本，顾久摸了摸口袋，手机、钱包全被抢了，幸亏身上另有零钱。
父亲顾望山五十六岁生辰已经畴昔多时，顾久来得不是时候；只不过成年以后，顾久从没在父亲生日正日子呈现过。
两年前那一晚，顾久在这里假借酒醉，勾着程聿舟的衣摆不放。
浅棕色碘伏在她白净的膝盖晕染开，似山川泼墨画，天然适意。
恍忽间，他的唇掠过了她的侧脸。
“想你……”男性身材逐步逼近，程聿舟肌肉健壮、线条标致的小臂最后困住她的腰，“陪我做一次好人。”
他会说，小九，它为你硬了。
这一刻，她仿佛置身烤箱当中，是被揉捏无缺的面团，待浑身被烤得外焦里嫩，才气离开苦海。
黑发红唇，媚态横生。
“我留下，或许更伤害。”程聿舟俯下身，在她耳边说。
眼看日记本半个身子悬在手袋开口，顾久抖擞直追，她速率并不慢，却只能眼睁睁看飞车党绝尘而去，俄然间脚下一扭，整小我跌倒在地。
落座复兴身，膝盖反几次复受折磨，反而更疼。
“咚”的一声，头磕在地上，震得她脑筋发蒙。
这座两千万人丁的都会，日夜倒置，再度上演。
顾久面前有些发暗，连带着脑筋也不清不楚，晕晕乎乎，分不清是两年前的那场梦，还是现在。
顾久犹踌躇豫间，身后俄然响起模糊雷声。
他昂首，黑眸落在她身上，再不移开，“小九，你认得路。”
飞车党早已不见踪迹，她缓过神来，瞥见不远处躺着褐色的本子，呼吸稍稍陡峭。
她原是一条诱人的蛇，现在却被程聿舟困在掌心，七寸也被死死掐住。
顾久母亲归天后，顾望山另娶，老婆年青貌美，生了一对龙凤胎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，少有人会想起，本来，另有家庭成员缺席。
程聿舟扔了手里的棉签，落座，不急不缓，“内里鄙人雨。”
她酒量不小，今晚却等闲被一杯玛格丽特灌倒，现在悄悄坐在沙发上，任由程聿舟交来回回，替本身清理、消毒伤口。
本来想搭讪顾久的男人站在原地，小指痛得钻心，满心不忿想要追上去，从程聿舟身上讨回脸面，却被身边人止住。
酒吧一楼，乐队演出至高.潮，音乐声同氛围齐齐爬升至顶点。
外头大雨滂湃，内里含混盈门。
白日庸庸碌碌，上班无精打采；夜晚灯红酒绿，糊口万般出色。
从浴室出来时，顾久侧脸有水珠滑落，无声地没入锁骨凸起处。
顾久肩膀一颤，她不在乎电闪雷鸣，可她惊骇大雨。
顾久刚喝完第一杯酒，正筹办去灌第二杯时，俄然有人伸手，按住她的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