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：“我等你返来。”
越想越感觉窝火，又不能直接扔了手中的筷子，一顿饭吃的磕磕绊绊，即便这桌上放的是山珍海味，穆栀雨也没有甚么心机去细细咀嚼了。
“女儿替娘亲多谢父亲。”穆姝月直接自椅子上起来，对着穆青云福了福身，穆青云却连连摆手，将她扶了起来，“用饭，用饭吧。”
听闻这番话的穆栀雨冷静无言地扒着碗里的饭，顿觉食之有趣。
穆青云瞧了一眼穆栀雨，“如何才吃了几口便乏了？”
“是我忽视了。”穆青云只觉心中万分烦恼，盯着碗中的米饭盯了好久，“明日便找人将你母亲的牌位造好放进祠堂吧。”
穆姝月摇了点头，“女儿受的这些苦算不得甚么，起码现在还能同父亲团聚，可……娘她，娘等了一辈子都未曾比及同父亲团聚的这一日，除夕本是要祭奠先祖的，女儿不孝，娘她……连个端庄的牌位都未曾有过。”
“女人，我们出来等吧，老爷说本日同陛下有政事要谈，会返来晚些。”眉儿将手中的灯笼向上提了提，但愿能让穆栀雨瞧清楚些。
走至回廊的穆栀雨攥紧了手中的帕子，眼泪在眼眶当中打转，内心头憋着一股气，想撒出来，却又不知如何撒出来。
还未喝到嘴便闻声穆栀雨出门时不谨慎碰到门槛的声音，穆青云觉得她在耍小性子，不由得转头道：“都多大了，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，同你母亲一模一样。”
“这般晚了，你还出来等着，把稳冻坏了身子。”穆青云开朗一笑，瞧见本身更加懂事的女儿，内心也欢畅，忽而想起本日天子陛下在御书房中偶尔一提的事情，脸上的笑愈发止不住了。
丞相府的门前，立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子，略微高些的女子拢了拢头上的大氅，呼了口寒气，踮脚瞧了瞧远处，问身边的眉儿道：“父亲还没返来呢？”
庖厨早便将晚膳做好，只是穆青云返来的晚，又撤下去热了好几遍。穆青云回府时，恰好赶上热第三遍，还热着。
还将来得及答话的穆栀雨敛眸，咬了咬嘴唇。身边的眉儿瞪了小莲一眼，哪知那小蹄子在穆姝月身边呆的久了，更加猖獗，畴前不过是个二等丫环，现在竟也敢同她眉儿叫板起来了。
“女儿感觉有些乏，先回房歇息了。”穆栀雨深吸一口气，尽量放轻手上的行动，道。
云扬城门二十九的夜晚，燃起了第一场炊火，孩童着新衣，妇女盘发髻，纷繁提灯至街上玩耍，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起了一盏盏红灯笼，远了望去，云扬就如同一片火海般红红火火。
“好好好。”穆青云抚掌大笑，“老夫有你们两个女儿，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，明儿便除夕还要进宫插手除夕宴，今儿我们父女三人呐，好好聚一聚。”丞相夫人乃是太后娘娘本家，固然丞相夫人已经去世，但这除夕宴穆青云也得去。
“是父亲返来了！”穆栀雨同眉儿相视一笑，纷繁迎上前去，方自轿中出来的穆青云不一会儿便被鹅毛大雪染白了头，廊下的穆姝月侧眼瞧了瞧身边的小莲，递给她一把纸伞，“去吧。”
穆姝月强扯起一个浅笑，微微点头：“没甚么，女儿长年流落在外，底子就过不了一个好年，本年快至除夕，感慨万分，想起了畴前的一些事情罢了。”
除夕过后，各大官员均会休假七日，这顿时便要休假，朝中积累了一年的小事情天然得快些处理完了，作为百官之首的穆青云这几日更是早出晚归，一整日也看不见他的身影。
拿着纸伞的小莲自廊下跑了出来，替穆青云撑上了伞，道：“老爷可算返来了，女人等了好久呢！”
“姝月这是如何了？身子不舒畅？”穆青云也瞧出了穆姝月的不对劲，忙放下碗筷体贴肠问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