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小眠心头一凛,听起来像是留遗言,这几日贺远很少露面,本来又出去找买卖了。
“小施主,你坐下,小僧给你抹些去淤消肿的药。”
“小僧确是有两位家姐,柳夫人是小僧二姐,然长姐比小僧年长二十余年,早已远嫁他方,小僧也未见过,乃至家中父母也鲜有提起。”
“小孩子不要多事。”
额,想来远嫁只是遁辞,这位苏家长姐早已杳无消息,就连父母兄弟也不知她的下落,难怪柳捕头和柳夫人看到神似的贺远便盯着傻看,想来他们也是想借贺远找寻长姐的芳踪。
哎哟,这也太巧了吧,妙能竟也是姓苏的!
妙能含笑点头:“自是识的,那便是小僧远亲家姐。”
崔小眠模糊记得,之前行走江湖时,贺远曾经提及过甚么封穴闭穴的。
哼哼,打死也不说这是被师父用戒尺打出来的。
既然有了柳夫人这个光滑剂,崔小眠和妙能一下子便熟络起来,或许是久在寺庙过于清寂,或许是小秃顶笑起来过分甜美,妙能心中原有的一丝矜持也已放下,在崔小眠的指导下娓娓道来。
“崔小眠,走了!”
崔小眠摸摸头上的两个肿包,话说这两个包她从昨晚顶到现在,妙能是第一个问候的呢。
崔小眠放下心来,如果没有了贺远这张耐久饭票,就算有家小小的私房菜馆,一个小孩儿想要独立重生也是很悲惨的,崔小眠可不想做个悲惨的小孩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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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能是五柳镇人氏,话说柳夫人和她那位绝代才子的阿姐也是五柳镇人氏,看不出那鱼龙稠浊的三不管之地,竟是人杰地灵。
妙能的声音也和他的人一样,如同亭亭白莲,清雅却不高冷,谦恭温文。
崔小眠还没能细细阐发,便被贺远拎起脖子,大踏步地走出回廊。
“僧报酬何要给你施针,你受伤了?”
“是我不谨慎撞的啦。”
崔小眠只能在内心对妙能道别:小美人,有缘再见,么么哒。
她还是忍不住,问道:“你让和尚给你施针,是为了做买卖?这对身材不好吧?”
“那妙能徒弟可熟谙桃花城柳捕头的夫人?”
走着走着,崔小眠发明乌金的速率放慢了,前面便是桃花潭了,贺远勒住缰绳,在潭边停下,看着满潭碧波,他忽道:“我有一笔银子,存在和尚那边,明日我出去做件事,如若三日没有返来,那便是为师出了事,你拿上银子,找个安稳之所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小僧俗家便是姓苏,五柳镇上苏姓仅我一家。”
“小僧长姐之事,小施主又是如何得知?”
晓得贺远没事,崔小眠又想起妙能小美人了,可惜是个和尚,并且也太青嫩了......
“小施主,你的头如何受伤了。”
“那就对了,柳夫人是你二姐,你另有一名长姐对吧,那位长姐现在何方?”
“我只要八岁,还需求你来照顾,万一你病入膏荒,我便要提早找好下家,因此更要随时体味你的身材状况。”
贺远转过身来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没有理她,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沉声道:“我活得好好的,一时半刻不会死,你放心吧。”
人家都知无不言了,崔小眠当然也就实话实说:“我家在桃花城是开食肆的,柳捕头一家常来用饭,柳婶婶常有提及家中阿姐,她说那位阿姐爱吃斋菜,性子驯良,还是位绝代才子呢。”
贺远没有答复,隔了好一会儿,他悄悄拍了拍崔小眠放在他腰上的小手,然后一抖缰绳,乌金像一只离弦的箭,向着桃花城奔驰而去。
师徒两人再也没有说话,沿着桃花潭一起回城,崔小眠很想晓得贺远这一次是去那里,做甚么买卖,是不是另有其他帮手,但是她晓得,即便是问了,贺远也不会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