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春娇将那些糊了的边角切了,又把剩下的饼子切成了指头宽的细条,又切了些红辣椒,合着明天吃剩的腊肉,一起下锅炒了。在翻炒均匀以后,又加了一勺开水出来。饼丝太硬了,拿开水略煎一下,能软和很多。
斯须工夫,一大盘油香扑鼻,带着金黄光彩的炒饼丝就好了。
饼丝吃在口中,软滑又筋道,配着腊肉和尖椒,让人停不下筷子。
易峋走到门上,转头见那窈窕婀娜的身姿,在灶台边利落的筹划着甚么,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感觉暖融融的。
昨儿的婆婆丁也还剩些,她一起剁碎了,合着小米熬了个菜粥。
易峋的厨艺实在不如何样,饼子不止焦了,另有些过硬。
董大娘没回过神来,一旁杨氏开腔了:“三妹,这就是你不对了。这嫁到人家里做媳妇儿,可不是在产业女人的时候,这该受的气就得受,该忍的委曲就得忍,哪儿还能率性呢?一家子人敦睦,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董老爹是一家之主,他发了话,就是董大娘也不再多说甚么了。她闭了嘴,擦了把脸,让杨氏搀扶着,骂骂咧咧的去了。
董老爹蹲在堂屋地上, 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, 一声儿不吭。烟灰浸在了那一道道的褶子里, 让他的老脸显得有些脏污。
秦春娇内心咕哝道:难怪出去时一股子焦糊味。
董栓柱过来,推了董香儿一把,低声道:“姐,你别听娘胡咧咧,她也就那么一说。那宋家对你不好,你就别归去找气受,就在家住着,看谁能把你咋样!”
她的峋哥,说要娶她,说要她给他当老婆,给他生娃儿。
秦春娇含笑点了点头:“明天起晚了,就胡乱做了些吃的。”
第二天醒来时,天已经亮了。
但如果她能再笨一些就好了,只能依托他,依靠他的照顾。
早餐做得了,她盛好端出去,堂屋里两个大男人公然已经在桌边坐好等着了。
秦春娇噗嗤一声笑出来了,说道:“峋哥,还是我来吧。你先出去,叫嶟哥起来,等着用饭就好。”
这句话,她在嘴里几次念了好几遍,直到把本身弄得面红耳赤,镇静的睡不着。
可惜,秦春娇向来就不是一个软弱凭借旁人的女子,她温婉却坚固,就像山里的青藤,剥开柔滑的外皮,底下是砍不竭的筋骨。
董香儿坐在炕角, 青白着一张俏脸,咬着嘴,低头一声不吭。
董香儿闷头不吭, 任凭她娘数落。她是个向来嘴上不平软的人, 这会儿却像锯了嘴的葫芦, 一句话也不说。
秦春娇没有说话,一双敞亮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他。
董大娘也不哭了,两只黄眸子子瞪着董栓柱,咬牙开口道:“不识好歹的玩意儿,啥叫胳膊肘往外拐?!老娘还不是为了你,这咋叫胳膊肘往外拐?!”
外头,董老爹将烟袋锅子在地上磕了磕,站起家咳嗽了一声,踱步出去,无喜无怒的说道:“明儿村里要打春,这是大日子,不要迟误了。等打了春,再说别的事儿。”说完,又丢下一句:“都歇着去吧。”
他家老四董栓柱在院子里,听不下去了,进门说道:“娘,你说的这都是甚么话!三姐叫人家欺负了,撵返来,我们娘家人不说帮衬,倒在这里数落三姐,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!”
董香儿的神采,更加丢脸了。她晓得娘家不会欢畅她返来,但她没想到家里人竟如许凉薄。她的亲娘,传闻她被夫家欺负,没有一句知心窝的欣喜话,倒是骂到她脸上。饶是她如许一个要强的人,内心也是忍不住的委曲,两只眼睛里泪水不住的打转儿,只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。
昨儿夜里她和易峋在厨房里的事,让她红着脸躲在被窝里想了好久,固然感觉羞得慌,内心却甜美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