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头升起,已连续有人来陶婆子屋中相看物色。
陶婆子将门大开了, 扭身向屋里人扬声说道:“今儿但是开年月朔天, 且瞧瞧你们运气吵嘴!有好人家来将你们挑去, 你们也就出了火坑,过好日子去来!”
她在屋中坐着,让这黑漆漆的屋子都仿佛亮光了很多。
何况,这些衣裳的料子瞧着,光彩还亮光的很,一点也没有人穿过的陈迹。
这妇人姓陶, 是个积年的孀妇,街上人都称她作陶嫂子。
本朝已婚妇人与未嫁女人的衣裳款式并无严格的规制辨别,这乡间处所更不讲究那些。家中母亲将年青时的衣裳留给女儿穿,那是常有的事。但是易母就活着时,也是略丰年事的人了,如何还会穿如许鲜艳色彩的衣裳?
芸香垂下了眼眸,那双灵动的大眼里落空了生机,红嫩的双唇嗫嚅着,吐出了一个已经三年未曾叫过的名字:“峋哥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