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香儿吃完了面,将碗放在桌上,把床底下放钱的罐子扒了出来,把内里的铜钱都倒了出来,又把今儿秦春娇分她的钱也放了出来。
当初李家给董家的聘礼,也就是十两银子。她想把这笔钱凑出来,还给李家,然后跟他们家就此断了。和离也好,他们家休妻也罢,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李家的大门了。
那人不来,反倒是功德。
到了正中午候,摊子上的东西才卖完。
林家的买卖不知咋就火起来了,还真抢了她们的客。都城里的客人也不来了,秦春娇说着不在乎,但她本身却拉不下脸来。
杨氏在窗台下闻声,直起家子回道:“娘,您也别怪三妹子了。她是出去做买卖,赢利哩。”
本来,她想问秦春娇借点钱,但本日一瞧这景象,她也实在张不开嘴。
董香儿不甘的说道:“妹子,你瞧她那副样儿!买卖好就买卖好呗,特特的跑来膈应人!那些客人也真是,一个个都咋了,舌头长疮了?酸面便条有啥好吃,之前围在我们摊子跟前,求着妹子给他们多做些糕点,现在可好,翻脸就不认了!”
两人走到村中,便分开各自回家。
只半天的工夫,林家的浆水面就卖光了,那些门客恨不得连锅底都刮了。
眼瞅着刻日一天比一天近,秦春娇又去了县里几天,没有做买卖,她真是愁的头发一把把的掉。真要被李家绑归去,那家人还不晓得会如何折磨她。
秦春娇去河间县这几天,李根生又来了一趟,他没进董家大门,是暗里找的她。
秦春娇这才笑了笑,说道:“我没活力,三姐我们归去吧。”
秦春娇内心想着,忍不住攥紧了车子的手柄。
但俗话说,抬手不打笑面人,人家乐意对她好,她受着也就是了。
看着床上的钱,董香儿不由叹了口气。
董香儿开初还当本身看花了眼, 她将揉了两下眼睛,但见那人一副瘦长的身材,穿戴一袭蓝色的粗布短衣,两边腮上瘦的看不见肉, 瘪了出来, 真是尖嘴猴腮, 一双眼睛倒是大大的。
林家娘俩清算了锅碗,等着那伴计来了,把担子挑归去,她们俩还是空动手。
她想了一下,顿时明白过来,也许秦春娇之前在相府里有过甚么不痛快的事,再想到之前那位大少爷的含混情状,便暗骂本身胡涂。靠着人家给撑面子,不是小瞧了秦春娇的技术?
她现在单身一个,没甚么费钱的处所,节衣缩食,满共也只能凑出这些来了。
她一枚枚的数了几遍,除了分给董栓柱的钱外,存到现在约莫已将近七两银子了。
她凶暴且很有一把力量,李根生竟然摁不住她,就被她摆脱了出去。
李家她是不能归去了,但这笔钱她爹娘是必定不会出的,只能靠她本身攒。
屋顶上的洞穴,董栓柱已经替她补了,现在已经不会漏风灌雨了,但住着还是不太舒畅。
秦春娇摇了点头:“我倒感觉,三旺不是那样的人。”她如有所思的出了会儿神,正巧来买豆腐的人多起来,两人一忙,也就把这事给抛到脑后了。
姐俩正清算着,董香儿俄然想起来,说道:“也是奇了,都城里那高朋今儿倒是没来。”
董香儿张口啐骂:“跑来耀武扬威的,神情个屁!不是她闺女被人把馒头砸脸上的时候了!”
客人们内心虽很有微词,但也只敢腹诽,生恐她不卖了,再吃不着这口儿。
赵三旺捧着一碗浆面条站在一边的树底下, 唏哩呼噜的就喝了个洁净,还意犹未尽的模样。他付了钱, 便低着头蹭着路边走了, 仿佛底子不敢看这边。
李根生恼羞成怒,便放话说要董家退他们产业初的聘礼,不然她这辈子都是他的女人,休想从他手内心逃出去。他还下了最后通牒,说再过十天,如果既见不到钱也见不到人,老李家可就要带上亲戚,来下河村绑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