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重新犁过,转头就又种上了芝麻和花生,等着春季再收一拨。
这已经是盛源货行看在易峋的面子上,才肯收的。平常,他连这门槛都迈不出来,老是任凭那些收货的小估客肆意压价。
四百斤的油菜籽儿,先出了一百斤的菜油,菜籽儿就去了一半。这已经算是很多了,遵还是情,这一斤油菜籽最多也就能出四两油。但易峋让马徒弟打的机子,有些奇特的处所,他本身又爱揣摩,硬生生把这油菜籽的出油率拔高了一截子,十成菜籽儿出了五成的油。
易峋便也笑了,他对秦春娇的品性是信的,但也怕她内心有芥蒂。这一家子人甚么都不怕,就怕算起利来。多少家庭,就被个利字生生闹垮了。
这一百斤菜籽油,合着先前易家哥俩进山打猎存下的山货和皮子,一车拉进城中给盛源货行。丁虎也是猎户,存了些猎物,跟着一道去了。
他满肚子火气, 不知不觉就喝高了, 脸红脖子粗,对着赵进痛骂起来:“这兔崽子, 还真觉得本身是小我物了!动不动就想对我挥拳头!他爹在的时候, 还不敢对我如许,他算个球!挣俩钱算个屁,下河村里恰是老子我!”
易嶟笑了两声,斥道:“你还吃上瘾了,春娇每天那么忙,哪有工夫顿顿做好饭好菜。”
赵桐生怔了怔,不由说道:“叔,你是说……”
老丁头点着头,又感喟道:“爹老了,用不着这些好吃好穿的。你把钱存着,今后娶媳妇用。有了银子,你能够再说个好女人了。”
赵桐生咬着牙:“他们不是开了个油坊吗?这油啊,见火就着。我就趁黑,叫人去点上把火,保准连着他们家的屋子一股脑都给烧了。我看他们还横啥!”
易峋莞尔道:“虎子,等本年秋收以后,你再说门婚事吧。你家就你一个,丁老叔身子骨又不好,早日找个媳妇,也好帮你一把。你手里也有几十两银子了,能娶个好女人。”
易峋晓得他的心结,这段日子看他有说有笑,开畅随和,只当他已经放下了,但现下看着明显还是没完整畴昔。这类事,勉强是不可的。
请了粉刷匠,将屋子从里到外重新刷了一遍。
易峋只笑了笑,万事开首难,当初他和盛源货行做买卖时,也费了很多周折,用了些心计。货好,也得会呼喊,哪有这么轻易。
赵桐生便急了,说道:“这也不可,那也不成,那进子叔,你说能咋办?”
进了城,到了盛源货行,遵循先前文书条约,一斤油二两银子收了,一百斤菜籽油卖了二百两银子。易家的皮子,向来是紧俏货,易家哥俩此次存的也多,这又卖了二百两银子。其他的药材、干货林林总总,也卖了几十两银子。
但统统人没有一句抱怨,大伙全都晓得,这是在奔着大好的日子去,内心都提着干劲儿。
易峋领着两个兄弟去了之前带秦春娇母女两个用饭的汤面馆,还是三碗鸡丝笋丁面,一人一个酥饼。
赵进眯着眼睛,点头说道:“不成,先不说你让谁去放火。这放火就是个没谱的事儿,风一刮起来,万一火势节制不住,能把半个村庄都烧了。老荒村去岁的火警,你忘了?再说,这事儿太大了,人家细查起来,找到你头上,你是要蹲大牢的。”
他有些动容道:“春娇,感谢你谅解我。”
易峋吃了面,放下筷子,看着他兄弟,说道:“我和春娇过了正月就结婚,你有了喜好的女人,就奉告我们,请媒人去说。”
丁虎笑着说道:“爹,您就放心吧。今儿我跟着峋大哥他们进城,把我们存的那些山货皮子都卖给了大货行,换了几十两银子呢!儿子有钱了,这些没花多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