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一碗面见底,他脖子已经伸了几次,那双眼睛恨不得穿过墙进到厨房里去。
秦春娇笑了笑,转去厨房煮了碗面出来,端给他。
秦春娇笑而不语,这代价是高的有些吓人,但胭脂水粉本来就不是便宜的东西,她也没筹算挣没钱人家的银子。
陈长青的神采一沉,眸子顿时锋利起来,侧目看着她,低低问道:“甚么人挑衅口舌?”
易家地头有几株老梅树, 四月结了满树的梅子, 秦春娇去摘了几箩筐的青梅,又托人买了百斤的高粱酒返来, 合着冰糖一起泡了梅酒。到了这会儿, 恰好是开坛的时候。
秦春娇含笑着说道:“这一盒,五百文。”
井水冰冷,青梅酒在井里冰过, 斟在杯中冒着森森冷气, 酸甜温和又带着梅子的果香, 极合适暑天。不止妇人喜好, 就连男人也都爱喝。
陈长青一闻声再醮二字,心猛地往下一坠,声量也蓦地举高了一成:“翠云要再醮?她要嫁给谁?!”
那客人还踌躇着,秦春娇又从柜台上面拿出一只小瓷盒子,盒盖上画着一支腊梅,画工虽粗,却也有些意义。她将盖子翻开,内里是晶莹玉润的半透明膏体,拈了些擦在手背上,甚是津润,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暗香。
秦春娇看不大明白他们写甚么,找了易峋来看,除了吟咏村野风景的句子外,也没甚么大不了的。她便也不去管他们,由着他们写去了。
这气候热了, 秦春娇就把青梅酒使小坛子装了,吊在井里。
如果真如她所说,这都是用了那头油的服从,三百文一瓶仿佛也物有所值,拿去送给那些亲戚,也拿得脱手。
有进京赶秋闱又或游学的文人,走到这里歇脚,饮了婢女浓烈的梅酒,吃了野趣儿实足的炖野鱼和蚬子,瞧着那穿戴蓝布白碎花裙衫的秦春娇,或者是淡青色葛布衣衫的董香儿,诗兴大发,在墙壁上写些近似于故乡杂兴的诗词。
之前固然也想,但毕竟多少年没有见过面,也没有念想。现下晓得她在这里,又守了寡,心机一起便再也按不住了,每一天都火急想要见她。
今儿董大成告了一天假,和董老夫一道,带着董香儿,去河劈面的宋家庄跟李家谈和离的事儿。因为是董香儿的婚事,秦春娇便承诺了。铺子里,只要她和董栓柱在。
秦春娇放下笔,脸上出现了一抹极甜的笑意,说道:“客长,这就是你不懂了。头油须得炮制,有技术在内里,以是要贵些。再说,这市道上的头油,就是差的也要一百文钱,凡是都是二百文一瓶。我们家的头油,又比那些都好,是拿茶油炮制的,味道既平淡,润发的结果也好,要个三百文,不为过。”说着,她抬手抚了一下发髻,又说道:“我用的,就是自家做的头油呢。”
为了这件事,她还特地去处黄大夫请教过,蜂蜡不止能定型,对皮肤另有津润平静的结果。她本身炮制的茉莉花茶油,润发很好,大着胆量上脸掠过,也和阿谁波斯来的蔷薇花油不相高低,还更清爽些。因而,她就向放蜂人买了些蜂蜡,调制了好久,做了这茉莉花膏出来,和头油一起,摆在店里卖着看看。
陈长青的神采顿时冷了下去,他沉默不语,俄然起家拿着玫瑰饼走了。
董栓柱看着他出去,俄然想起了,跟秦春娇说道:“春娇姐,他没给面钱。”
有人题诗便有人和诗,甚而另有人斗诗,竟而成了本地一景。
那位主儿比来正在兴头上,槐花糕没了,有别的也成,只如果她做出来的。如果他白手归去,还不知要被那位如何数落。这儿的点心,他也尝过很多,味道确切上佳,也难怪那位这般上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