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前辈挂记。”一朝胜负平生胜负,于江浮碧来讲,幼年时赢过他且指导过他的流虚子老道,永久是“前辈”。
江浮碧可贵站起家对皇后行个谢礼,“这茶本是皇后故乡送寄之物,托皇后思乡之情,鄙人本不该夺人所爱。但鄙人乃好茶之人,且娘娘已然开口,鄙人也就难以推让了。”
偶有清风过,颜桃之裙袂彯彯,几瓣不着名的花叶落在她肩上。
流虚子面上一塞,这说的倒是实在。
颜桃之虽不悦江浮碧俄然呈现,但在旁人面前即便是决计刁难,也还是一副笑意盈盈,端庄风雅地模样。应了皇后的话,她斜眼睨江浮碧,“江公子怎的不向皇后娘娘见安?本宫知你长在官方,但这点端方应当在进宫前便习过吧?”
那小羽士点头后,其别人也很自发地齐声回是。
江浮碧若清泉般透亮的眼泛着笑意,“不走了。”
皇后婉笑着接话:“这茶是本宫娘家表亲带进宫的,掺杂了百种鲜花之液烧煮而制。”
“呃……”流虚子还没会过意。这姓江的小娃娃骨骼清奇,是武道奇才中的奇才。未及三十,便已世上再无敌手。这大半是因了这娃娃游走四方,博百家武学所长。他原觉得小娃娃来都城又是为了何心法秘笈,却未曾想到他此番竟然筹算在都城定居。
颜桃之随便抬手捻了朵竹节海棠,环顾四周宫婢女宫人容颜,最后目光定格在蒟蒻那白净的脸上。
回神的颜桃之为挽留颜面用心冷哼一声,惹得他暗笑了好半天。
幸亏她之前还想着把蒟蒻献给皇弟,如果蒟蒻晓得她救他的动机这般肮脏,他还会这么义无反顾跟从她么?
觥筹小错,羊角风灯下两个对酌的身影皆是不俗。老者出尘,若蓬莱仙山上久居的神公,少者超脱,举手投足显灵动与萧洒。
这日,皇后宸靥邀了颜桃之一块赏花茗茶,顺带报答那日洗冤之助。
“江公子说的那里话,若非江公子出的主张令本后洗脱委曲,只怕本后早已身在冷宫,又何来这上好的花茶可茗。”御花圃离坤凰宫不远,鸢千办事敏捷,不过一柱香时候便取来茶包,皇后亲手将花茶包递给了江浮碧。
颜桃之忍不住在内心漫骂。
“殿下去那里,蒟蒻都跟从殿下。”他扬起漂亮非常的脸,眼里多了一丝之前未曾有过的固执,“殿下为蒟蒻赎身,蒟蒻便已是殿下的人。以是,殿下不管身在那边,哪怕是炼狱沧海,蒟蒻亦恐惧而往。”
未等江浮碧答复,皇后便是敛帕掩然,呵呵释道:“江公子有恩于陛下,帝君已嘱令其无需遵守宫规。”
“好花配美人。”将那大红的海棠花插于他鬓边,颜桃之调笑道。
庞公公去请人的间隙里,安夫君又矫情地哭喊了几声,温贵妃弯弯柳眉上前帮慰,夺得颜暨眼底赞美。
颜暨竖眉瞪,脸上写满凶神恶煞,看得颜桃之有些好笑。
“回殿下,是皇后娘娘。”
颜暨冷哼一声,跪在冰冷空中上的皇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。
“那日安夫君小产之事,还很多谢江公子与皇姐。”待媵奉上花茶,皇后笑着轻言。
“江浮碧,你不要四周胡说。”一瞥见他颜桃之就火大,“帝君固然指下婚约,但你我毕竟还未结婚。你若再猖獗妄言,修怪本宫无情。”
只怕青月的希冀要落空了。
“良缘确切是良缘。”江浮碧粲然一笑,“但却不是忽遇。”
见流虚子不解,他又缓缓解释:“是鄙人十一年前救下的阿谁小女人。”
流虚子一愣,“江兄弟这是忽遇良缘了?”
“鲜花煮茶,倒是风雅。”江浮碧星目扫过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