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存亡之间,见得越多,我越惊骇。每个尸身都有本身的故事,那些人,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晓得受了多少苦,死了也不得安生。”
丁战国朝李春秋挤了挤眼睛,让他看看姚兰的神采。李春秋摇点头,表示他别吱声。丁战国会心,待姚兰再次走进厨房,才端起酒杯闻了闻,说:“进步牌?”
带着两个孩子从山上返来,丁战国被李春秋拉着在家里用饭。姚兰端着一壶温好的酒走出去:“两个冻死鬼!”
“那天在病院,你给我去送肘子,说话那么怪,说‘换个都会过日子,不在哈尔滨了’,为甚么?”
最后,电线被延长到了堆栈的窗口。陈彬从内里翻开窗户,跳了出去。他蹲在窗外,从挎包里取出起爆器,连上电线。引爆之前,他没健忘把帽子上的护耳拉下来,护住耳朵,以防听力受损――身材的每一个零件都是兵器,这是特训班时教官的话。
然后,陈彬又从挎包中取出两根带着插头的电线,他谨慎翼翼地把插头的那端插进炸弹,然后将手里用以引爆的电线悄悄地铺在地上,一步一步地今后退去。
半夜,姚兰被身边的丈夫吵醒。她悄悄地翻开床头灯,只见李春秋满头大汗,双眼紧闭,在床上翻来覆去,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喊道:“李唐,快跑,快跑!”
“以是,你就偷偷地去,手都冻伤了,也不能说?至于吗?”姚兰还是不解。
没有了两个孩子的嬉闹,丁战国也有点儿昏昏沉沉。火线是两条路的交会点,再往前,便只要一条通往进山的路了。丁战国打了个哈欠,冷不防,一辆货车俄然从岔道口的另一侧快速插了过来,他一下醒神了,猛踩了一脚刹车。
“我问过,他仿佛没这个设法。”
“手如何了?冻着了?”
起爆器的把手是个小小的T形,陈彬稳了稳心神,用力往上一拔……
见丈夫一脸愁苦,姚兰悄悄地抱住他的胳膊:“实在不可,就请几天假,歇歇。”
“苦衷?”李春秋不晓得老婆看出了甚么。
“如何了?”
“丁叔叔,路甚么时候能通啊?”李唐的语气无聊又无法。
李春秋点点头道:“狗鼻子,中午刚买的。”俩人相视一笑,举杯悄悄碰了一下。李春秋小口抿了两下,丁战国则是一口干掉,一点儿底都不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