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暖跟着李猗,以及江飞等人去薛府吊谒,大抵也有些了解薛良弼为何那么冒死了,薛氏固然是大族,可本宗不在洛阳,并且薛良弼这一支还是偏僻旁支,他家人丁也不旺,他自家父亲早亡,老母病弱,有一个哥哥远在北庭都护府,mm才十五六岁,弟弟才十三岁,年青的长嫂抱着个两岁的小孩,一家子妇孺,老的老,小的小,入目凄惶。
至于薛良弼,毕竟没有熬畴昔,在当天的后半夜里离世而去。
“嗯,另有呢?”李猗嘴角勾了一下,笑意森冷。
“马上”两字说的分外重。
而天子陛下的身材,已确认是受了箭伤,并且还不轻,自回宫后,只在御榻前见了几位重臣。
江飞说完这事,又靠近了点,声音抬高了点:“殿下,回纥叶护太子追击叛军百里,斩首万余,大胜而回,克日进城觐见陛下,陛下已签旨,封忠义王!”
李猗想了想,点点头,对江飞道:“派人去崇化寺,以外祖母的名义捐笔钱,让他们近期择日做一场大法会,为此次战阵亡的将士超度祈福!”
衣缥轻笑一声:“孺子可教!”
秦暖默了默,弱弱地问道:“这就是畏威不畏德?还是说先威后德?”
秦暖还是有些质疑:“真不会影响姑姑的名声吗?”
第二天,李猗悄悄将小李俶送回了宫内。
他另有个堂叔,是他们这一支的长房,本来在北庭做副都护,去岁因伤病卸职回京,现在在兵部挂了个侍郎,实在是闲职。这老头年事不算老,但是头发胡子都白了,膝下也只要一个刚及弱冠的儿子和一个幼女。
但是,李猗瞥了江飞一眼:“就依你所说,如有非议本座者,金吾卫见一个抓一个,也不必砍了,既然他们闲得慌,就把舌头剪一截儿,给我扔到边地去做夫役!”
从薛家出来,这一起上便看到数家门挂白幡的人家。
衣缥看了她一眼,悠悠道:“你姑姑不是文臣,也不是男人,既然身居高位,就得要有权臣的烈性,就得要有皇族的风骨,所谓的皇族风骨,说穿了不过就是高高在上,不能由人非议!不然,就叫人看轻了!贤能淑德的门路,你姑姑走不了,也走不通。”
跟着天子陛下回宫,全部神都又似在渐渐复原。
斑斓与聪明并存的多情公主?英勇仁慈且富有捐躯精力?孤身赴敌营?终究打动了了外族太子并压服他临阵反戈?
灵堂当中,两家人加起来都看着非常薄弱,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更显沉痛悲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