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芍脸上被碎瓷片划出的伤口很多,大多已经淡了,唯有一条从眼角斜飞到鬓边,看着还是触目惊心。
甄妙笑着连连点头:“是,孙女必然未几学,只学太妃一成半成绩顶够了。”
然后冲两个少女微微欠身:“三表姐,四表妹。”
不过这姑嫂二人的干系,传闻还是不错的。
老夫人又咬了一口包子,小汤包汁水流出来,忙用帕子托住,待吃完又道:“太妃是罕见的风雅人,你也不必多学,只学的一成半成,我就放心了。”
说着从手腕褪下一个金镯子给甄妙带上:“二舅母没甚么好东西,这个带着顽吧。”
悄悄叹口气,才坐到老夫人下首。
金镯子是空心的,甄妙看一眼焦氏鬓角的银丝,悄悄叹了口气。
老夫人拍拍她的手:“这么早返来,还没用饭吧,从速吃点儿,就去给你母亲请个安,你在宫里这几日,她惦记的很。”
甄妙带着阿鸾和青鸽一同向微风苑走去。
甄妙有些不测:“海定府远在东禹,二舅母竟然来了?呃,是为了二姐姐的婚事吧?”
外祖母家,日子仿佛更加不好过了。rs
桃心脸的少女倒是看着甄妙身上的裙衫暴露了恋慕的眼神,被温雅涵狠狠瞪了一眼才垂下了头。
甄妙含笑点头:“便是你们不说,等我归去也要去一趟沉香苑的,那儿好歹是咱的窝。”
甄妙一愣。
祖母,您眼底深处的怜悯,到底是如何回事?
“那祖母把白芍也一并给了你可好?”
祖母,您是必然要我笑场吗?
啊呸,美不死你,你说的这事谁不想啊。
那紫红色衫子的妇人就是甄妙的二舅母焦氏,两个少女她也是有印象的。
屋内除了满脸欣喜的温氏,另有一个穿紫红色衫子的妇人,下首坐着两个少女打扮的女人。
“自梳?”甄妙内心一惊。
甄妙又问起了老伯爷的环境,得知老伯爷早已复苏,只是每日总念叨着短折的阿贵。
等白芍出去,才道:“四丫头,你看白芍如何?”
“白芍这丫头,是我们对不住她。她如果不打着自梳的主张,祖母也没想着把人给了你,自当像嫁半个孙女一样把她嫁了。可她要自梳,我却没松口。祖母这个年纪,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她才十几岁,等我百年以后,谁又能容了她。祖母把她给了你,不管是等她渐渐解了心结也罢,自梳也罢,总归你们年龄相仿,也算是个好归宿了。”
这些年,温氏也回过几次娘家,二表妹每一次看破落户的眼神,她可忘不了。
两个丫环因为甄妙的返来,脸上都带着忧色。
祖孙二人其乐融融的聊着,等甄妙吃得差未几了,老夫人看白芍一眼:“白芍,去沏一壶花茶来。”
甄妙很快反应过来,盈盈见礼:“二舅母。”
温氏已经扑了过来,一把抱住甄妙:“我的儿,你可算返来了。”说着忍不住拭泪。
过了好久,只要一想到那夺命疾走的模样被公公婆婆看个正着,她就感觉没法活!
白芍现在正值妙龄,如果毕生不嫁,那太可惜了。
老夫人放下筷子,细心打量着甄妙,一脸欣喜的点点头:“倒是胖些了。”
建安伯老夫人和太妃,是截然分歧的两种女人,一个风雅脱俗,活得孤单妖娆,一个睿智实际,活的有滋有味,甜也好,苦也好,都找到了最合适本身的泥土。
“嗯。”甄妙看了看床上的小桌子,伸手向肉包子抓去。
“娘,二舅母――”见温氏过于冲动,甄妙小声提示了一句。
甄妙顺势站了起来,目光落在白芍脸上。
甄妙忙转移了话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