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有为狐狸般夺目的谨慎思,自是不会冒然去触人霉头的,倘若一开口就提“痴娘尸身被盗一案”,面前这个生香活色的美人儿,怕是要气得柳眉倒竖,当场翻脸:奴家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?你咒谁呢?
“不是更好!”胡爷的花花肠子又往歪道上拐了,乐颠颠地转着身,又想往屋子那头冲,无法,衣领子还被疯少揪着,他撒开两腿也只能在原地学狗爪刨土,模样够风趣的。
凤流的目光就凝在了那把新月梳子上,看得出了神。
绾起青丝,打扮安妥了,女子再照照镜子里头的本身,唇边泛一点笑,她冲着镜子里折射出的昏黄人影,眨眨眼。
凤流想了想,俄然又改口了:“我是说,不太像是痴娘。”那晚来老宅子里找他的痴娘,固然他看不清她的面貌长相,但他还记得她眉眼弯带的笑,像是望着一个男人,发痴的笑!如此神态,与屋子里方才见过的阿谁痴娘,不太一样,连声音,也都有些不太一样。
铜镜上刻镂的两生花,非忘川此岸开的曼珠沙华,而是一蒂双生的花。
凤流持筷浅尝,却心不在焉,目光飘忽在席间――
街上车水马龙,熙来攘往。邻近中午,恰是东街最热烈的时候,街边有捏面人的、卖糖葫芦的,小货郎挑担子沿街叫卖,老木工在铺子里敲敲打打,几户人家窗子里飘出了饭菜香味,酒楼这边的客人也逐步多了起来,二人却已酒足饭饱,谢过店主接待,离了酒馆子,穿过石板长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