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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骧儿?骧儿!”王妩怜仓猝伸手想要去安抚儿子,孩子却惊骇地扭解缆子,遁藏着她的手,惊骇得直往痴娘的怀里钻去。
当了这么些年的童养媳,常日里忍气吞声、干这干那的,厨房里的活儿几近由她一人全揽了,偷个懒还得挨公婆的骂,现在,好不轻易熬到公公婆婆年事大了,她翅膀也硬了,能顶上嘴了,哪知到头来,在婆家还是啥都没捞到,饶是她阴柔着性子跟姑婆们“斗法”,还是儿是寡不敌众,还白白的玷辱了名声,在阿谁北方州里,待都待不下去了,她只得拖带着自个与前夫的娃、背着个累坠,一起南下。
清当局亡后,民国初年仍见于官方的七出条律,那一家人竟冠给了她三项恶名,以此作为休妻的来由。
骧儿他爹也是的,听几句闲言碎语,就说骧儿不是亲生的,被家里那七大姑八大姨调拨几句,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!她那里受得了这窝囊气,嘴里头顶撞几句,挖苦调侃,连大伯子的软肋都被她狠狠掐捏了一把,惹得他那丑媳妇醋劲儿狂喷,里里外外的辩论不休,家丑传扬,招外人闲话了,那一家子人颜面上就挂不住了,同仇敌忾似的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,竟然横了扫帚将她逐出门去。
无私的人,凡事都先想着本身,老是感觉旁人亏欠着本身,却看不到自个身上的弊端。
婆家人带给她的伤害,难以抹灭,历历旧事,毒火般日日煎熬在心头,这畸形扭曲了的心态,许是给孩子烙下了抹不去的暗影,骧儿怕她,七岁大了还在睡梦里惊叫着尿床……
幸亏丁翎这小我,模样儿长得端方,她瞧着也非常扎眼,何况,他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!
“脑筋烧胡涂了吧!”王妩怜悄悄瞪了儿子几眼,吓得孩子神采煞白,紧抿着嘴唇,不敢再乱叫了。
“这孩子是如何了?”痴娘从速搂着孩子,用手牢固住他的两肩,恐怕孩子再乱动又弄伤了腿。
饶是耐着性子哄骧儿不哭了、垂垂睡去了,她心头憋的一股子火气,却还没消,疲惫极了,也没半点睡意。
真是天赐良机!
倘如有第二次呢?
她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,给自个撑腰。
孩子的哭声直往耳朵里钻,当娘的烦躁地皱起眉头,表情本已极差,这会儿更是气闷得很,忍不住又在内心头谩骂起阿谁死老太婆来,总感觉这老东西无私透顶,她的孩子都如许了,老东西还把痴娘唤了出去,再没人帮她顾问孩子,困了乏了,她都没法安睡下来。
见骧儿似是在惊骇着甚么,痴娘柔声哄娃:“是不是昨儿这一摔,吃惊了?不怕不怕,小姨在你身边呢,疼得紧就喊一声,喊出来会好受些!”
畴昔各种,不堪回顾。
这一回,她没有再仿照痴娘的穿戴,而是换上了那日吟风居里穿出来的妖艳裙装,搽胭脂点绛唇,描眉打扮,这一番“刀尺”,将她那明丽诱人之色,显衬得淋漓尽致!
痴娘哄了他半晌,却被婆婆唤了出去,她这一走,房间里就冷僻下来。骧儿缩在小毯子里,非常惊骇地看着娘亲,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。
骧儿眼眶一红,泪水在眼里直打转,当着娘的面,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娘亲的手一摸孩子的头,骧儿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,哗啦一下,涌了出来,委曲又难受地哭了起来。
王妩怜坐在床边儿,拧着一根湿毛巾,覆在孩子滚烫的额头上。
“腿很疼吧?”痴娘挺心疼的,摸了摸孩子的额头,烧是退了,不过孩子这神采如何不大对劲?
翌日,骧儿高烧渐退,缓缓展开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