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怜儿!你胡思乱想甚么呢!”丁翎听了结不欢畅了,在门外又急又气,砰砰地捶着门,“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做,才肯把门翻开?”
自从她住进丁宅,内宅女眷寓所,常日里都不见外人擅闯,这一日,她可算是与痴娘一道闲逛在了外人的面前,可惜痴娘是戴着京剧脸谱似的一副面具,路人瞧不见她的面貌,自是没能赏识到姐妹俩顶着不异的面孔、同时呈现的异景妙景,只将王妩怜当作了痴娘,遇着熟悉的街坊邻居就酬酢几句:“哟,今儿上街逛庙会哪丁家老板娘?”
王妩怜这一说,痴娘忙答:“哪有甚么姑子妗子姨子的,四郎家中没这杂多的亲戚,这回是沾了阿姐的光,四郎揣摩着如何给你赔罪呢!如果骧儿没伤着脚,半桩孩子扎会儿有零嘴吃、鼓铛子洋玩具来玩儿,一准儿欢畅!”
听着丁翎在门外信誓旦旦的承诺着“毫不忏悔”,她才“噗嗤”一笑,既不逼紧了他,又不失情调地引诱着他:“我能够等!比及你说的‘水到渠成’!但在这之前,我要与痴娘一道上街去,你必须做到――让街上的人见了我们姐妹两个,只喊我一报酬‘丁夫人’!倘若你做到了,我就听你的,再等等也无妨。”
“又是你男人的主张!”
天、崩、地、裂!
丁翎那一根九曲回肠,打着歪儿绕的,安知却绕进了死胡同,正愁想不到好体例,现在见了郭老三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人,想揩油占便宜而决计凑趣人的模样,他反而感觉靠近起来,竟然又敞开了前门,冲斜劈面的郭老三招了招手。
那人鬼鬼祟祟的模样,一下子引发了他的重视,定睛儿细瞧:噫,那不是前些日子来吃霸王餐的地痞小地痞么?叫啥名儿来着?郭、郭……郭老三!
就是这小我!瞧他这眼馋嘴也馋的样儿,逗留在街劈面不肯走,耸着鼻子嗅着酒楼这边飘出来的酒味儿,一副窝囊不幸样!
哪怕――
一声“丁老弟”,在嘴巴上占个便宜,套着近乎,这就拉近了二人的间隔,郭老三还端的讨了酒来喝,与丁翎推杯换盏,无话不谈。
痴娘对着心上人是百依百顺的,一听“赔罪”这说辞,就想到前几日四郎与阿妩姐姐闹得不镇静,还将房里的镜子砸了,这会儿,四郎故意赔罪,肯与阿妩姐姐战役相处,她自是高兴,忙不迭承诺了,趁酒楼那头客人来得未几,还安逸着,紧赶着要去请姐姐出门逛庙会,临走时,四郎还几次丁宁:
小人嘴脸,今后还是少与此人打仗的好!丁翎摁揉着太阳穴,挥挥手,让伴计们下酒窖再搬些酒来,先去店里筹措着。
“小傻瓜!”小扣她脑门子,丁翎笑着帮她戴上这面具,道:“你忘了,明天在尚书坊东阁门那头赶一场庙会,下午是大套子戏,你带着你姐姐出门去,逛个庙会散散心,扎完戏台子,买点东西给她,也算是帮我向她……赔罪了!”
“嗳!”王妩怜抢着点头应对。
痴娘初时一愣,后又一笑,竟感觉蛮好玩的,由着姐姐这般“玩儿”去。
刚合上几扇门板,丁翎的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瞄见:斜劈面有小我,正贼眉鼠眼地往酒楼这边张望。
郭老三惊奇了一下,忐忐忑忑地靠近些,听得酒楼店主一句:“今儿早晨我做东,出去陪我喝几杯!”他顿时心花怒放,涎着笑容,踮着脚尖往门里一蹭,“嘿嘿”奸笑一声,好一番恭维阿谀,嘴里热乎地喊着:“那敢情好呀!多谢丁老弟了!”
痴娘一愣:“四郎,今儿是甚么日子?”咋又送她礼品?
不能逼得太紧……
王妩怜开门出来,一见妹子这模样,先是吓了一跳,待她听明白是如何回事,心头就微微一动,思忖着:想不到这个四郎,还蛮有体例的,竟想出这主张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