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是奴家!”丁夫人在门外轻声答。上回她是遣了酒保来寻他,这一回,她竟亲身寻上门来了!
“夫人让我救你丈夫?”
四下里寥寂无声,他正想进屋去安息,冷不丁却听到一声叫喊:
凤流走到前门,踩着墙根上那口碎瓦缸,往围墙上一趴,一眼就瞄到了外头的不速之客——
胡大探长领着丁翎回了家门,这回是顺顺铛铛进了胡家别墅那栋花圃式小洋房。凤流便也单独回家去,走时手里还拎着小辣椒殷勤塞来的一大包点心,这回,胡爷倒是没说甚么,只盯着小辣椒灿烂的笑容,失神儿傻笑。
丁夫人幽幽垂下头去,咬一咬唇,忽又猛地昂首,明眸里一抹水光,竟是噙了泪苦苦要求:“只要疯少肯依从奴家之言,承诺来救四郎,奴家便让四郎亲口奉告你们——痴娘她、她是如何死的!”
那位小爷善妒又爱记仇,性子骄横、蛮不讲理,此番负气分开,没准儿真会倒腾出甚么事来!
凤流双手环胸,非常萧洒地背靠着门板,在门里闲闲地打趣儿。
虽说人不风骚枉少年,但丁翎与疯少分歧,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,而疯少,在品茶赏花之余,心尖儿上可曾有个真正令他拘束的人?
花小爷返来肇事了?
穷嚷嚷了半晌,都没人理他,花小爷隔着那道门,指着门里的疯少,咬牙恨恨隧道:
“奴家求你,快救救四郎!”
凤流冲着门外“客人”桃花烂漫地一笑,而后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,“夜来”门重又关上了。
打死他也不敢在苦主面前承认——自个儿亲手雕出了个祸害!
“你能让丁老哥开口?”
凤流一惊,看丁夫人眼中噙泪,眼底却清楚压着火,冰火两重天似的!——这个女人的内心该当非常庞大而又非常煎熬,却阴柔周到了心机,不欲被人洞察。
凤流在门里侧耳聆听,听得门外脚步声渐去渐远,他悄悄启开一条门缝,往外头瞄了一眼:喝,好大一枚足迹踹在门板上,踹得可凶恶着!
“别觉得自个不吭声,本小爷就不晓得你小子龟缩在屋里头!从速从小爷的祖宅里头滚出来!”
昨儿一宿没合眼,这会儿他首犯了困,和衣躺到床\上,浓浓睡意袭来,这就睡去了。
“夫、夫人?!”
哐哐哐!
“她、她是我胞妹——痴娘!”
“是……奴家。”门外有人讷讷地应了个声,又“笃笃”拍门两声,吃紧催促道:“疯少,快开开门!奴家有急事找你!”
他也就留了个心眼,在门上插闩,将门关得死死的,这才进屋安息去。
“夫人稍等!”赶快扒开门闩,凤流开门迎了出来,一只脚刚从门槛里迈出,鞋尖就磕到那块“拍门砖”——刚才被那花小爷丢在门边的大青砖,一头紧抵着门板,难怪丁夫人来了也能瞧见这一道“夜来”门。
凤流颇感无法,慢腾腾下了床,将桌上点着蜡烛的那只烛台端在手中,上着亮子,重又回到前门。
即便一袭月白偏襟小袄、藕荷色素净长裙,衬得神采更加的白,恰好让人感觉她素衣轻裹之下、一副傲骨撩人!一颦一笑,明丽似性感美人,却又眨着无辜大眼,含泪楚楚要求,自是我见犹怜!
“夫人你、你与我……是不是曾经了解?”
“你换一身女人的衣裙来,没准本少就心软给你开了这道门!”
“不是我不想救,你也晓得,我拿了锯子也锯不开丁老哥背上那……那啥?”